沈舒瑶确是与裴乐瑶关系最近。
可也是素日里踩她踩最狠的那个。
裴乐瑶如跟屁虫般跟在沈舒瑶身后,就如一跳摇尾乞怜的狗,毕竟只有跟在这沈府大小姐身边,丫鬟小厮才会高看她一眼。
她心中也清楚,沈舒瑶会允许她跟着,不过是为了更加衬托自己罢了。
沈舒瑶貌美,而裴乐瑶姿色平平。沈舒瑶需要绿叶衬托自己艳娇,裴乐瑶是最佳人选。
此刻,裴乐瑶不过是把多年间心底对沈舒瑶聚集的怨气一股脑宣泄出来而已。
“乐瑶妹子。”沈舒玥出来打圆场:“这竹筷子,姐姐帮乐瑶妹子拾了。”
言罢,不顾身份蹲下、身来,拾起竹筷,重放到碗边儿上去,又是拉着裴乐瑶:“乐瑶妹子,玥儿姐姐的位置让给你来坐。”
若论拍马屁,在场恐怕无人能比得上这位了。
她能很快认清现实,既然自己做不成太子妃,那么立刻巴结上太子妃,无疑是最明智之举。
同为同胞的沈舒兰冷哼一声,对姐姐这谄媚相,显得极为不满。
身旁沈舒雪忙去扯了扯沈舒兰衣袖,暗示她不可对姐姐无礼。
裴乐瑶大大咧咧在沈舒玥位置上坐下来。
“这就对了。”沈舒玥端起酒杯:“那么,咱们这杯就庆乐瑶妹子荣升太子妃。”
席间女子各怀鬼胎,在沈舒瑶催促下,也纷纷端起酒杯来。
啪!
唯独沈舒瑶,冷着脸将酒杯拍落在地,猛地起身道:“你们喝罢,我倦了。”
言罢,不由分说拂袖离去。
沈舒玥自觉面上无光,毕竟这宴是她所开,沈舒瑶这般,也未免太不给她面子。
心下当即不满。
裴乐瑶冷笑,先呷口酒后摇头道:“真是心眼儿如针鼻儿。“
“乐瑶妹子纵是太子妃,可刚才对大姐说那番话,也实在有些过分了。”沈舒柔与沈舒瑶同胞,也看不下去,面露不悦。
裴乐瑶阴冷眸子扫过去。
“好了,莫要多言了。”沈舒玥忙是打圆场:“咱们自家姐妹,不必伤和气。当下,最重要的是,是要合计怎在才能狠狠教训沈姝微!”
提及沈姝微,裴乐瑶眸底一冷。
抓着酒杯那手,指节发白,从鼻尖儿中哼出一声来:“沈姝微,我迟早,会让太子殿下把她凌迟处死!”
沈舒玥喜出望外,一双妙目中,似已然浮现出沈姝微被凌迟处死画面。
裴乐瑶仰头,恶狠狠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其余女子,面色各异,也纷纷喝了酒。
这注定是一场貌合神离的宴会。
……
翌日。
沈姝微被沈姝宁吵醒。
睁开双眼,就见到沈姝宁粉嘟嘟小脸蛋儿。
“姐姐,姐姐,带宁儿出去玩,快带宁儿出去玩啦!”
这小丫头,只是贪玩。
沈姝微哈欠连连,安抚着小丫头问:“好啦好啦,现在是什么时辰啦!”
对这小家伙而言,这也是个很值得斟酌一番的问题。
歪着脑袋思量了好久,才嘟着嘴巴道:“宁儿不知道,只是,宁儿陪娘亲用过早膳很久了。”
“啊……”沈姝微惊愕,忙是翻身下了床榻:“怎吃早膳不叫扇儿来唤醒我呢?”
沈姝宁怔怔站在原地,一脸认真:“娘亲说姐姐脑袋有了毛病,是该多睡会才好,所以不许扇儿来叫。”
脑袋……有问题……
沈姝微一脸黑线。
站到铜镜前,脖颈处昨晚敷的药已经不太可见,淤痕迹完全消失,脖颈处肌肤又是显出粉、嫩白皙来。
元哥哥的药还蛮好用。
“宁儿出去等姐姐好吗?姐姐要洗漱了。”
“那姐姐可要快点儿出来哦,宁儿去娘亲房中等姐姐。”沈姝宁倒是很乖,边应承着,边蹦蹦跳跳离开。
才刚刚梳洗好。
私心想着,等下带着宁儿出去,也顺便看看哪里有合适房产。
药铺是不能开,可若开医馆,也无不可。
况且,还有爹爹给的一百万两银票呢!
才是刚刚洗漱罢了,燕扇砰砰敲门,嗓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小姐,侯爷府的马车到了,要小姐过府呢!”
啊!
该是给侯爷施针时候了。
沈姝微连拍额头,暗怪自己怎能把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敢怠慢,简单收拾了,也甚至来不及亲自对娘亲说一声,便匆匆离府,上了马车,直奔侯爷府去。
与从前一般,只要是走进侯爷府,就总觉后脊梁阵阵发凉。
会不自觉加快了步伐,穿过中庭。
谢景晟穿一袭黑衣,手中折扇也换了步辇图图画。
她进前厅,向侯爷施礼问候时,侯爷眉眼不抬,只是品茶。
“咱们,就在这儿?还是去寝卧呢?”沈姝微生硬扯扯嘴角。
谢景晟方才抬眸,眸底透出丝邪魅笑来:“寝卧?”
奇了怪了,本来也算得上是挺平常两个字。
为何偏偏从这侯爷嘴巴里道出来时,她小脑袋里就总会立刻充斥了乱七八糟画面。
脸蛋儿,就一麻一麻,好像火烧一样。
“施针。”她红了脸蛋儿。
谢景晟似很喜她绯红面颊,长身而起:“那就去寝卧罢。”
“啊……微儿就是顺口一说,其实在前厅也挺好的嘛!”沈姝微心惶惶。
总觉得要是去侯爷寝卧,说不定会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事呢!
谢景晟似打定主意,跨步便行。
她总不能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侯爷府前厅,只能一路小跑,忙跟在侯爷身后。
寝卧。
红木雕虎豹花纹床榻上,悬挂着几个暗红色香囊,极为刺眼。
“好精致的香囊呢。”她站在床榻前,木然盯着那香囊:“绣工很好,是薰衣草花香。”
“是,本侯失眠。”谢景晟眉眼不抬,在床榻上坐下。
“可这种香囊……”沈姝微心底微微抽、动:“该是哪位姐姐给谢哥哥绣的吧?”
谢景晟盯住了沈姝微,片刻后嘴角勾勒:“朝中有那么几个郡主,天天缠着本侯,这香囊正是出自其中一位之手。”
香囊上绣着一对彩色鸳鸯,极致精致,可心意也是了然。
“真奇怪。”沈姝微抿住唇,嗓音酸溜溜:“明知谢哥哥风流成性,还要送这种东西……”
谢景晟眸底微凉:“过来,帮本侯脱衣。”
“啊?”沈姝微愣住,目光自香囊上收回来,本能反驳:“为什么?”
“要你脱,你便脱,哪有这诸多话了!”他素来霸道,极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