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微,你可来了,本殿可等了有一阵子了。”
长公主面带笑意,又去拉住沈姝微手。
立刻便能察觉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那种既有嫉妒又有憎恨的目光。
假装不在意,福了福身子,轻盈道:“微儿见过长公主。”
“民女见过长公主。”楚持柔施礼道。
长公主把目光落到楚持柔身上,方才有了些长公主威仪:“你就是楚持柔?沈姝微的娘亲?”
“正是。”楚持柔不知长公主怎会认得沈姝微,心中发慌。
“很好,你女儿颇有才气,本殿煞是喜欢。”长公主微抬下巴,神色傲然:“本殿自当有赏。”
言罢,楚持柔自然惊讶,殿上其余盛京女子,也都是纷纷愕然到合不拢嘴。
沈姝微又怎么巴结到长公主了!简直不可思议!
毕竟,自沈姝微到得盛京来,这还是长公主的初次拜访!
长公主拉着沈姝微手,到首席上坐下来。
在面对沈姝微时,长公主把威仪架子放下来,笑吟吟如二十几岁的姑娘般:“沈姝微,上次你给本殿的方子,当真好用,本殿不过用了两次,便觉……”说至此,面颊微红,涉及到女人隐私,当然不可在这众人面前说了。
“有效便好,微儿还生怕无效,惹恼了长公主,会被长公主摘了这颗脑袋呢!”沈姝微晃晃脑袋,神情可爱。
惹得长公主止不住哈哈笑出声来:“本殿有那般可怕吗?”
“有的。”沈姝微蹙着眉头,故作心有余悸:“初次见长公主时,微儿可都要被吓坏了呢!”
又念起与谢景晟同床共枕,不由面色发窘。
长公主大抵也同时念起那件事,微眯眸子,笑容可掬:“那天本殿不过是在吓唬你而已,就算你不呈上方子来,本殿也绝不至于摘了你的脑袋。”
沈姝微拍了胸口,长长呼口气:“原来如此呢!微儿也还想,长公主您生的这般好看,犹如观音菩萨在世一般的容貌,怎会动不动就摘人家脑袋呢!”
拍马屁的话,她当然也是会讲。
见两人交情似还很深,在场诸女面色各异。
楚持柔把悬着的心放下来;裴玉艳神色复杂,难以置信斜睨着沈姝微;沈舒瑶因自己风头被人抢走,心下不悦,虽还露着笑,可笑已然显得十分生硬,而脸色最难看的,当属魏兰音。
才刚刚利用手段惩罚了沈姝微,哪儿知道转日间,这丫头却跟长公主搭上线了。
倘若在长公主面前恶意诽谤,那可糟了。
“长公主。”魏兰音决定先发制人:“侧耳听闻,您似乎是用过微儿药方了?”
“正是如此,微儿医术精湛,实在惊人佩服。”长公主视线温和望向魏兰音。
“微儿天纵奇才,自幼饱读医书,医学造诣的确颇高。”魏兰音皮笑肉不笑,斜睨着沈姝微:“只是年纪尚轻,尽管掌握医理,用药却时常出些纰漏,说来也巧,就几日前,在给民女医治时,误伤了民女,如今这伤痕还在呢!”
说完,就顺势撩起衣袖,将白皙腕子上那道细微伤痕显露出来。
她还没完了!
长公主凝望了一眼,面色微变。
“微儿是人才,但毕竟年幼,医理一事还是得交由太医院,最为妥当。”说着这番话,视线紧紧盯着沈姝微:“长公主还需得当心才好。”
“对呢!”沈舒瑶忙不迭搭腔:“瑶儿也听闻,微儿在兰溪治死过不少人呢!”
沈姝微把两只小手往怀里一揣,盯住了沈舒瑶:“舒瑶姐姐,您可去过兰溪吗?”
沈舒瑶轻轻摇头。
“那您怎么会对兰溪的事那么了解?就连微儿医死过人这等事也知道?”沈姝微直勾勾等着沈舒瑶。
这女人信口开河的本事,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简直炉火纯青。
沈舒瑶把眉头往下耷拉着:“这等事,无需亲自去兰溪,只到街上打听打听,便能知道一二。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市井之言,也是有所出处的。”
“哦?是吗?”沈姝微哼一声说道:“微儿知道侯爷是极睿智而风度翩翩,可在市井之言中,却道侯爷风流成性,甚至还传说他染了花柳病呢!这样说来,舒瑶姐姐也认为侯爷是那种人么?”
谢景晟是长公主亲生儿子,这点人尽皆知。
提及谢景晟,长公主眸中也的确掠过一丝柔和。
“我……我没这么说过!沈姝微你血口喷人!”沈舒瑶慌了脸色,忙大声反驳。
沈姝微挑眉,轻声道:“可是舒瑶姐姐刚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歪着脑袋,盯着裴玉艳:“大伯母,您说微儿说得对吗?”
裴玉艳怔住,躺着也中枪,只能尬笑,侧身面对长公主:“长公主,瑶儿她年幼,言语有冲撞之处,还请长公主原宥。”
“童言无忌,本殿不会放在心上。”长公主轻轻摇头:“不过,市井之言确不可信,本殿想微儿绝不会将人医死。”
魏兰音面色一沉,长公主摆明了替沈姝微说话,她自然无计可施。
“长公主,舒瑶姐姐的确貌美如仙呢,可微儿听闻,舒瑶姐姐有一味药方,是能让容颜日益俊美。”沈姝微歪着脑袋,捏住下巴,满是思考状:“微儿潜心研究了许久,但也没能研究出到底是怎样药方才有这等奇效呢!”
一番话,让裴玉艳、沈舒瑶面色剧变。
“当真?”作为上了年纪女人,大抵没有哪一位会对这种神奇药材无动于衷。长公主也是如此,眸底当即显露精光,望向裴玉艳。
裴玉艳难以置信盯着沈姝微,心中泛起一丝恐惧。
这小丫头,怎么好似什么都知道一般,实在可怕。
表面上,敷衍着长公主:“哪里……哪里会有那种药方,倘若真有,民女自然愿意献出来,向长公主、各位贵妃进贡。”
“沈姝微!你又在信口开河!”沈舒瑶切齿,撇眉等着沈姝微:“这世间哪里有那种药材了!”
呵呵,欲盖弥彰。
“微儿,你从何处听来?”
“微儿也只是偶尔听小厮议论,说什么大夫人时而会命人采购一些十分异类物件作为药材……”沈姝微边是笑吟吟盯着裴玉艳,边是轻缓开口。
裴玉艳脸色,越发难看。
“哎呦!”陡然间,站在魏兰音身侧的沈舒雪惨叫一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