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括问的是论坛帖子里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他半个小时就答完出来了。”
什么？
沈括一愣，紧接着便想起考场上那道万众瞩目的背影，又想起在服务站的谈话，不禁恼怒，“他居然骗我！”
老师还以为两人有过节，正想着安慰两句，却又听他冷哼了一声。
“提前出来又怎么样，那样难度的考卷不可能那么快，八成是放弃了，也不怎么样。”他口气倨傲，简直跟刚才老师心里所想的一模一样。
可惜……
老师想起那份趋近于完美的答卷，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好打击自己的学生，抹了把脸，“走吧，不要多想，回去好好准备复试。”
沈括觉得对方好像有些不一样，但内心的愤懑还是让他忽略了这一点，点了点头转身上了大巴。
各校还得同行一段路程，回酒店收拾东西。
车上，大部分考生都如丧考妣。
毕竟辛苦准备一两年，到头来却因为初试太难而止步市竞赛，如何叫人能甘心。
曹老师第一次带队也没经验，宽慰学生的时候难免提起考题，为了解开心结，他将借来的卷子拿出来给几个学生看，“这份卷子应该是标准答案，解题过程你们可以看看，等回校了老师们再具体做分析。”
闻言，几个学生都迫不及待把脑袋凑了过去。
“这么快就出答案了，快看大题，原来这道题是这么做的啊，辅助线也太变态了吧。”
“就是，我在里头想破了脑子才画出来。”
“我去，最后一道拓展题是什么解法，这是要提前让我秃吗？”
……
本来这份卷子也只是小范围在传阅，后来其他学校一听有答案也立马申请要看，各校老师只能厚着脸皮去借卷子。
卷子传到沈括手边的时候，他也看了几道大题跟最后的拓展，确定错漏不多后才松了口气，还问自己老师讨要一份，“最后一道的解法我想拿回去再研究一下。”
同校几人都知道沈括是竞赛热门选手，也是老师的宝贝疙瘩，也没说什么。
但带队老师这次却罕见地没同意。
“这卷子是乔海那边的，也只有这一份，要还给他们的。”对方有些尴尬地说完，便将试卷收走了。
沈括一怔，自觉有些丢面子，心里对乔海也是看不上，便继续道：“那等到了酒店可以去复印一份的，既然有答案也不用藏着掖着吧。”
平时他只要一开口，学习上的资源老师向来以他优先，也没遭到过拒绝。
但这次，老师在他重新提议下也没同意，只说回校后再说。
沈括沉着脸不说话了。
周围几人感觉到低气压也都安静了下来，等卷子传完一圈，曹老师才递给秦君。
秦君接过，随手叠了两下放进口袋里。
乔海有学生眼尖注意到，当即就不干了。
“老师，卷子我也想要一份，刚才还没看完呢。”
“对啊，我还想拿回去好好研究，怎么就只给秦君？”
“他不是学神最厉害吗，干嘛跟我们抢？”
学神。
这两个字一出来，车上瞬时所有目光都投射了过去，望向窗边的少年。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光华，眉眼精致，皮肤细腻，只是神情淡淡坐在那里便像是二次元漫画里的人物。
全市第一也就算了，还长得比大多男生好看，连头发都比别人多。
这叫人如何能忍。
别说外校的学生嫉妒，就是乔海的几个竞赛生都不服气。
而曹老师当场将唯一一份试卷答案给了秦君，无疑是犯了众怒。
他也没想到大家这么大反应，微微皱了皱眉，“回去之后再看不是也一样吗？”
他不喜欢学生这种争夺心。
可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有谁能大度。
“那为什么偏偏给秦君？”
几个竞赛生本来就考完心情不好，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直接就吵起来。
坐在后头的沈括也是不痛快，阴阳怪气帮腔了一句，“看来学神光环就是好，试卷都是独一份的。”
说完，其他院校的人也附和。
眼见事态扩大，车上几位老师都没料到，刚要开口喝止，便听到靠在窗边的少年淡淡开了口。
“是独一份。”秦君原本不欲理会，只是车上太吵，她才回眸扫视了一圈，语调清冷道：“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卷子。”
什么？
闻言，车上学生都愣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曹老师沉着脸解释，“秦君同学先出考场，这是他在休息室凭着记忆复原的考卷跟答案，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还给他难道不应该吗？”
早知道会闹成这样，他就不该拿出来，平白还让少年受了冤枉。
可此时此刻也没人生出愧疚心，因为众人都在这个消息中震惊得回不过神。
沈括也瞪大了眼睛有些失神，想到那份完美的答卷还有自己处处针对说出的话，顿时涨红了一张脸，再也无话可说。
直到抵达酒店收拾东西，众人下了车还是神色恍惚。
有些人不仅长得好看做题快，正确率还比他们高，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吧，这心态更崩了。
秦君提前跟曹老师打了招呼，说在S市探望亲戚先不回去，随后自己去了福禄阁的新店。
这边暂时没开业，铺子外挂了装修，里头也当真有人在吊阁楼的木板，只是见到秦君后赶忙下来，“老板。”
男人从扶梯下来，身形高大，憨厚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装修工人的味道，要不是向冲说对方擅长情报收集，她也很难在人群里发现这样一个人。
胡海杰有些好奇自家老板，毕竟好几回行动他都在外头传递信息，只听其他兄弟说老板很优秀。
但大白天光线充足，眼前少年背抵着阳光站着，身形纤细而单薄，眉眼如画，年纪就更显小了。
要不是向冲保证工资跟前途都不错，他是不会在这样的小孩手下工作的。
秦君没在意他的打量，抬步往二楼走，“情况怎么样？”
“哦。”胡海杰拍拍手上的灰，跟着上楼，边走边汇报，“这阵子清湖帮盘口摩擦很大，前不久瞿耀林出面想处置人遭到反抗，另一边割让出来的地头负责人有想自立为王的趋势，连清湖帮内部都有人暗地里在招兵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