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觉得这些官方高层为了维持形象可真是害人不浅。
从柳叶少女怀春的模样不难看出，学校里应该还有大把小女生是为了见徐振一面，甚至将其当做是奋斗目标。
算了，估计她们也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这人背地里手段多脏，想着一个美好的假象也是好的。
柳叶说了半天，发现面前的人仍是一脸的不为所动，不觉得心底生出一丝羞耻来，咬着唇问道：“秦君， 你会不会觉得我变态？”
“嗯？”秦君刚才一心二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话题就上升到这种高度去了。
柳叶被她看得更加无所适从，绞着手指低不可闻道：“我知道徐学长年长那么多还幻想着能嫁给对方……”
少女心事本就羞于启齿，更何况恋慕的还是年长自己一轮的男人，这在世人眼中多少有些另类。
但这在秦君眼里却不是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自己喜欢的不用管别人怎么说。”秦君这话说得虽然随意，却没有犹豫，可见心里就是这么认定的。
柳叶不由重重松了口气，转瞬才捧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喃喃自语，“你能赞同，真是太好了。”
秦君心想她赞不赞同有什么紧要，反正也不关她的事情。
要是喜欢一个比自己大的男人就是罪过，那她还肖想着自己大哥，岂不是大逆不道了。
结果她转身刚走出公寓，便接到了徐振的来电。
这个时间点，该不会是下了台就给她打的吧。
秦君觉得有些奇怪，还当对方是有什么事情，便也就立刻接起了电话，“喂，徐部长。”
徐振沉稳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跟电视里听起来有些不一样，但笑意却是掩饰不住，“上边刚下了通知，让我给你办理入职手续，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
软件只是今日亮相，但内部考核却已经审批了许久，这种时候下通知不奇怪，可能连奖励跟好处都瓜分完了。
但秦君还是轻而易举就听出了重点。
“明天吧，周末不用上学。”她在这头定了时间，又含着一丝笑意道：“还没恭喜徐部长旗开得胜。”
能够让她这种身份入职，代表着官方很是满意这次的成果才会破格收录，同时落到徐振头上的好处也会只多不少。
“呵呵，都多亏了你。”徐振心情不错，有多说了两句才悠悠提起另外一个人，“不过这次另一个卫星运输网络设计方案却没有通过，想来损失不小。”
闻言，秦君心思微动，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设计方案，毕竟参与会议的方案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单拎出来说，其中必有深意。
卫星运输这个概念听上去就不是一般人能搞的，要不是秦君的软件实在太变态，估计这个方案一定能通过。
而能提出这种包揽航天的狂徒，除了霍弦，也别无他人。
徐振这话是在试探，试探她跟霍弦之间关系的深浅。
然而秦君依旧眉眼不动，只淡淡回应了一句，“那真是运气不好。”
也仅仅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对于那个人来说，一份设计方案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要真是这么弱，秦君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机算计。
然而这在徐振听来却成了一个明确的敌对信号，他突然在那边沉沉笑起来，听起来心情极好，比方才报喜讯的时候还要神采飞扬。
“嗯？”秦君不禁疑惑。
那头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收敛，徐振轻轻咳嗽了两声，音色似乎越加柔和了，“没事，就是想请你吃顿饭，当庆功宴。”
合作方宴请，秦君也没多想，直接就“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她慢悠悠走向超市，不禁想，柳叶说得也没错，依照着徐振这厮的雄心壮志，怕是还年轻得很。
但他算计谁不好，偏偏算计霍弦，欺负年轻人，小心要被反咬一口。
而此时位于香山别墅里的办公室也刚刚关闭了直播。
秦晋立在桌边，噤若寒蝉，犹豫半晌才低声开口道：“结合前段时间的集训，基本可以确定徐振手里的软件出自小少爷的手。”
说到‘小少爷’的时候，他下意识瞥了办公桌后的人影一眼，似乎在觑着对方的脸色。
霍弦已然将视线从屏幕移到桌案上，另外看起了文件，闻声也只是平静到近乎冷漠应声道：“嗯。”
双方角逐，最了解对手的，往往就是敌人。
霍弦从不打没有胜算的仗，徐振也不是他扶持某一个人路上唯一的绊脚石。
先前他一直没将对方的准备放在眼里。
直到那天集训队来别墅里参观，他见到了自己小孩，那一刻他就知道，计划可能会失败。
“BOSS。”秦晋欲言又止，明知道有些东西不该说，可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次卫星运输路线耗费了我们很大的成本，要是没办法运行，损失会超过三千亿，这个，要不要告诉小少爷……”
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办公桌后的动静顿住，紧接着室内温度骤降，沉重的威严铺天盖地朝着他袭来，瞬间压得他抬不起头，脊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要多做无谓的事。”霍弦坐在椅子上，身形不动，眉眼之间甚至连情绪波动都不大，但那股凌厉摄人的气息却足以叫人心惊胆寒。
秦晋跟随对方多年，鲜少遇到这种场面，饶是心理素质再强大， 浑身也都在发僵，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句，“是，BOSS。”
这一刻，他深刻意识到，少女是霍弦最大的禁忌，万万不能触碰。
霍弦倒不是真的不心疼钱，只是心里分得清楚，他随手翻看了两页文件，发现脑子里全是小孩倔强的脸，不禁无奈，伸手拉开了左边抽屉，将里头一个塑料袋子拿出来。
高端大气的黑色办公桌上，那个黑色廉价的塑料袋跟整个房间都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放进抽屉里都会让人觉得会弄脏这里昂贵的桌椅。
可霍弦却将袋子郑重且完好地放在了这里边两年。
他毫不嫌弃脏话，将袋子挑开，修长的指尖一一查看过英雄牌的墨水钢笔，翻开粗糙的硬皮笔记本，看着上头希望小学的勉励嘉奖，秦君的名字出现在上边，仿佛都带上了一种别致的可爱。
当初山里村口杂货铺的初遇，那个晒得肤色黝黑的小孩执拗又倔强地用自己的全副身家抵押给了他。
时间匆匆，已经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