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藏牌就是出老千。
这特么就是在瞎扯淡。
“你小子不动歪心眼藏牌做什么，还四张牌正好23点，你运气这么欧皇，怎么不去买彩票啊？！”小老大反手就给了对方后脑勺一巴掌，觉得不解气，又把对方脑袋摁在了桌面上。
剃头仔的发型都被搞乱了，顿时也是气急败坏，“我跟你们说不通，你们要想说我出老千，那就真凭实据拿出来，我那张牌就是那女的发的，我没撒谎。”
那女的，说的就是充当荷官的少女。
这会儿，剃头仔的人也终于缓过来，纷纷表示他们都是两只眼睛一起看到牌面开出来的，绝对童叟无欺，不会作假。
他们说得信誓旦旦，倒是显得歪理正当合法了一样。
小老大作为一个盘口大哥，也不能因为一副牌就真解决了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局面闹得有些僵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少女又提醒道：“那副牌里，少了一张梅花4。”
对哦，出没出千，看牌就知道。
小老大立刻让马仔去清点扑克牌，又去查桌面刚刚发的那副。
彼时，剃头仔的脸色发白，不由得抬眸狠狠瞪向少女。
可即便如此，两副牌也很快被清点出来。
果然，是剃头仔那副牌少了一张梅花4。
这种骗局其实很容易拆穿，手段也不高明，但是一般人也想不到出千上，等真的签字画押再拍了照，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无力为天了。
一想到差点欠下一百万，小老大一帮人都觉着后背发凉，不由对少女感激涕零。
“呵，我说你小子有恃无恐，刚刚还手气爆棚连赢那么多，原来是出老千，那连着之前也不作数了。”小老大用几张23点的扑克牌拍了拍剃头仔的脸，此时占据高地，简直爽到不行。
剃头仔那一帮人也全部被扣下。
事到如今，再辩解也没用，剃头仔也很能屈能伸，开始试图打商量。
“老大，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次吧，不然传出去，显得您不能容人。”
“呸，我听你小子鬼话连篇。”小老大又照着对方脑袋来了一巴掌，冷哼道：“你还记得赌约吧？”
出千砍手。
想起的一瞬间，剃头仔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急忙求饶，口气都诚恳了不少，“不不，不至于，老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捣乱了，见着您都毕恭毕敬的……”
这货是彻底孙子了。
小老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觉得事情也差不多了。
毕竟小地方，要真动多重的手也没必要，平时都是这么吓唬吓唬不生事就够了，虽然这次很气人，但他也没想太过计较。
感觉到钳制的力量松动，桌面上的剃头仔一喜，贼眉鼠眼地已经开始想好撤退路线了，可惜还没动作，眼前一花，却是出现了一片白纱。
那白纱质感很好，垂落下来，衬得挂在一边的胳膊更加雪白细腻。
头顶再度响起了少女的声音，轻轻浅浅的，很柔和也很平淡，“跟你立下规矩的人，是我。”
所以你商量错人了。
读懂弦外之音的时候，别说剃头仔了，就是小老大那边的一帮马仔都惊得目瞪口呆。
见过老大的女人嚣张的，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老大在场都打算轻拿轻放了，结果女人跳出来截胡的，还是头一回见。
剃头仔在惊讶过来，嘴皮子一掀，下意识就嘲讽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男人之间的事情也轮得到你这种娘们来说三道四，还是在老大面前，你真当老大是吃素的，真能听你的？”
这话刚一说完，他就感觉到胳膊被重新拧了回去。
然后，便是小老大殷勤备至的一句，“你说，怎么弄。”
剃头仔：“……”
我特么……
心里的骂骂咧咧还没完，他就感觉到手背上一凉，再抬眼一瞧，惊得差点昏过去。
因为白裙飘飘的少女不知何时从桌子底下抽出了那把钢巴，只虚虚搁在了他的手背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剃头仔还能从钢刀上看见自己惊惶未定的脸。
“老，老大，这玩笑可有点大啊，我不过是初出茅庐不懂事，用不着来真的吧？”直到这会儿，剃头仔还没认清事实，想跟小老大讲道理。
小老大也挺无语，把他的头重新拨回去，面对着少女的方向道：“你问错人了，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他说的是实话。
可这话根本没人信。
直到少女拉过剃头仔的手，举起了钢刀，那寒芒在空气中划过的一瞬间，剃头仔高声喝道：“你这臭娘们敢……啊！”
语音末尾在一阵剧痛中化为了一声惨叫，穿透了三层小楼。
大量的鲜血喷涌出来，洒满了一桌子，空荡荡的一只手在抽搐里滚到了扑克牌中间，孤零零的，很快就没了动静。
小老大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手，让剧烈挣扎中的剃头仔整个人倒在地上打滚，抱着已经空掉的手腕，染满了一身血。
周围跟他一起来的人全都傻了眼，在这恐怖的一幕里根本不敢动弹，也不敢靠近。
最后还是少女提醒了他们一声，“再不送医院，他就会失血过多休克。”
休克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那帮人这才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急忙七手八脚帮忙把剃头仔摁住，又背又抬地走了。
临走前，他们路过少女身旁时，看见对方正在擦拿到钢刀，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别说像是刚刚那样出言不逊了，这会儿正眼都不敢再看对方。
生怕多看一眼对方手里的钢刀就招呼过来，直接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等人走了，二楼就只剩下小老大一行人，看着桌前地上一片鲜血淋漓，大家一时都有些犯怵，玩笑也不敢开，一个个都乖得像是鹌鹑。
小老大没想到自家马仔还有如此文静秀气的一天，内心也是感慨，感慨完这才踢了几个人上去，“还不把地方收拾了，乌烟瘴气的，下次再搞出事情，被再让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那摊子也不算你收拾的啊。
不太恭敬的马仔们心里嘀咕，扭头看到少女又立刻乖巧点头，任劳任怨去收拾拖地板了。
小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