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溜进去了。
司爵着急得有点头秃,急忙下楼去看监控,冲到一半才想起监控权限被少年锁了,这会儿人进去,就相当于没人知道里头的情况。
简直就是杀人越货最佳作案场合。
“靠!”司爵狠狠拍了下扶梯把手,恨不得下去喊几个弟兄把门拽开,强行介入。
可打私心里,他又是站在少年那边的,当初极速赛道上他都能听对方的话,说跳车就跳车,如今也是二话不说就打算兜底。
否则,也不会听她的话,遣散人员,给对方下药。
这下,恐怕自家老爷子回来要被气死了……
司爵坐在台阶上,有些绝望地想着,又隐隐期盼着那兄弟俩真别鱼死网破。
进去之前,他没跟少年说实话,其实药水的分量,被他减半了。
咔哒。
房门被轻轻上了锁,隔绝了屋外所有的声音,屋子的幽静愈发清晰明显。
这么些天,秦君一直通过视频看着这个房间,今晚是第一次涉足。
因为摸清了男人睡觉的规律,加上药水辅助,她才挑着这个时间点堂而皇之进来,不做任何遮掩。
屋子里四周干净整洁得犹如样板房,同时也透着一股跟住客气质一般的冰冷,犹如冰窖,毫无人气,就连床上微微的隆起都悄无声息,如果不走过去,会误以为上边没有人。
男人睡觉一直很轻,也会下意识控制气息的清浅频率,这是一种机能高度警醒的反应,稍微有敌人来袭,相信对方就能第一时间暴起,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秦君没有托大,所以根据药水的用量跟反应,用了一周时间进行调整,终于得到了最终的结果。
今晚,男人不会醒来。
她信步走向床边,在床尾的地方停住脚步,靠在监控的角度看着对方,有种穿越屏幕窥探到对方的隐秘感,这种感觉蠢蠢欲动,一直在内心骚动,催促着她早点来见对方,再做出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视线被蒙住的时候,霍弦就醒了。
他在第二天的饮水反应里就猜到了对方下的是催眠药水,而且是自己基地里带出来的货。
目前在市面上流通并不多,只要稍微回去查一下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第三天加量的时候,他依旧面无表情用了这些东西,连饭菜都照吃不误。
可是第四天,用量却减少了。
每天送餐跟用度都没有变化,对方也没有放自己走的打算,这种变化便显得有些微妙。
霍弦假装不知情,照旧按着计量增加的幅度进入睡眠,待在床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也越来越能感觉到墙角处那道监控的另一端凝视过来的视线,带着胶着与固执。
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变态。
随时随地都可能打开视频在监视他。
这本来是一种糟糕的体验,被豢养在笼子里任人观赏,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出来的第一件事,他便杀了那些人。
可奇怪的人,这次的视线虽然固执又密集,却意外不令他感到讨厌。
仿佛有一股熟悉感,曾经现实里也有人这么注视过他,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在一周后的今晚,一切细节再度发生了变化。
晚餐的药水剂量再度增多了,尽管东西是无色无味的难以察觉,但以身试药,由身体反应来判定,霍弦估算着时间,比以往早了半个小时上床。
紧接着,房门口来了人。
房门被人推开,上了锁。
对方站在床位观察了很久,从那个角度俯瞰下来的视线……是每天监视的那个人。
来人很谨慎,一直在注意他的呼吸跟反应。
为了放松对方的警惕,他试着调节呼吸频率,刚调整到正常的睡眠气息时,眼睛就被蒙上了纱布。
五指宽的布条从眉骨盖到鼻梁下方,遮住了所有视线有可能泄露的地方。
啪。
床头唯一一盏开着的落地灯也被摁灭了。
霍弦正觉得奇怪,下一秒就猛地被扑到脸上的气息吓了一跳,触不及防之下,对方鼻尖蹭过脸颊,进而下巴也贴上来,嘴唇接触的一刻,他几乎是下意识从床上暴起,隔着黑暗的布料遮掩,单手便准确擒向了对方的脖子。
耳畔有风声迅速掠过,对方避开了这一击,动作稍有凝滞,似乎也被他突然清醒吓到,但很快对方的胳膊便扣住他的肩膀,五指成爪,动作力道之急躁,几乎是要将手指嵌入他的肩头。
霍弦正要反手去制衡,忽地却感到肩头一阵剧痛,仿佛是一道极为强劲的电流窜进体内。
诡异霸道的力量饶是他都无法抵挡。
“唔。”
他闷哼了一声,体内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量也在迅速流逝。
催眠药水虽然对他无法做到百分百起效,但也到底对他行动跟思绪有干扰,日常减少活动就是为了积攒力气,刚才暴起的一击,他能保证全球的高手排行能躲过的不足一只手。
然而对方不仅避开了,身手竟然还透着一股诡异。
这点疏漏让他露出了破绽。
但对方在听到他的痛哼声后,竟也松懈了力道,行动间再度出现了游移,指尖力道松懈之际还若有似无在伤处流连了片刻,仿佛……是在担心他伤势。
“谁?”霍弦冷不丁一个回头,直冲着对方问道。
他无比确认,他认识对方,这个人也必定是在日常生活里出现过的。
并且,关系颇深。
但是,会是谁?
一般人在这种突然提问下肯定会暴露破绽,些许的端倪就足够让嗅觉灵敏的猎人发现身份。
偏偏对手怀着极大的防备心,不敢伤他,却更加害怕暴露身份,于是这句问话遭到了更加疯狂的反噬。
下一瞬,霍弦两手就被捆住了。
用的还是他的皮带。
自打十年前在边境回来后,他再也没有被人这么折辱过,双手失去了行动能力,中了药水的身体行动缓慢,一时不察,他被压在了墙边。
尽管每天都有专人来消毒屋子,但靠上去的一瞬间,霍弦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下一刻,原本靠在他身上的人伸出胳膊,将手垫在了他的后背上,将他与墙壁隔绝开来。
霍弦反抗的动作蓦地一顿。
紧接着,是对方莽撞而热切的吻。
毫无章法地,像是一头狼崽子在渴求猎物,咬住了就不松口,鼻端带着尽力清洗,却依旧有所残留的木调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