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怀谨忧心忡忡地抚着额头，却还是被推进了洗手间。
盛了热水，端到跟前，姜九媚憨笑道，“咱们泡个脚吧。”
姜九媚眉头紧紧地凝着，良久，噗嗤乐了。
在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聊天说话，还真有些不适用。
看着被自己的意中人当垫脚石踩着的九媚，顾怀谨笑而不语了，“我派人跟踪姜如欣，发现她去了一所高等学校？”
“什么学校？”姜九媚若有若无地打听。
顾怀谨记得很清楚，“育恩。”
这可是自己高中的学校，姜如欣莫不是要在姜顾两家的饭桌上，旧事重提自己文凭的事儿。
“她见的应该是我以前的那位班主任？”
姜九媚表示之前那位班主任，是非分明，虽然很多矛头都对准了自己，但他并没有过多责备自己。
“没关系，反正高中时，我的心思也没有在学习上。”那会儿姜如欣的把戏都不如她的母亲重要。
顾怀谨声音轻轻，“不过不必担心，他们几个在帝都，他们现在都是你的老师。”
“哈，你就是因为这个，把他们邀请到帝都来得？”虽说不一定会有什么作用，但是姜九媚的心里是非常感激的。
顾怀谨一句我想帮你，那四个字说得太小，姜九媚本人或许也没有察觉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人演戏演累了，也就困了。
至于顾老爷子房间里那电脑桌上的监控画面，是他们彼此之间依偎的画面。
想要了解的真相并没有解开。
顾老爷子也因为这看不出结果的画面，丧失了信心。
翌日清晨，一大早，顾怀谨便起了，收拾得很快，姜九媚醒时，只看见风吹着他的头发丝，他在看书。
极其认真。
“几点了？”
姜九媚揉揉惺忪的眼，问。
“八点半。”
八点半？脑子里只转了一秒，就看见一道飞奔厕所，刷牙洗漱的影子。
用了大概十分钟。
一收拾好，顾怀谨手指定着墙壁上的闹钟，还在意犹未尽地夸奖，“刚刚好，二十分钟。”
“你起来也不叫我？”
姜九媚目光在他身上狠狠地剜了一眼，为此多多埋怨了一句。
顾怀谨回头，眼眸深邃，“我怕你起不来。”
“还怕我起不来，难不成你五点起来的？”姜九媚撅着嘴，心里鄙视了好几秒。
顾怀谨不忽悠，很是痛快地拿手比划了一下，“没错，是五点起来的。”因为担心有人使坏，所以顾怀谨没睡好，提前醒了，并且打电话给底下的人，检查了顾老爷子所预定的餐厅。
虽然只用了十几分钟，但他精力充沛，却再也睡不着了，一门心思地思索着这次姜顾两家吃饭可能存在的问题。
“有什么不能吃的么？”
姜九媚思量，没想起什么，“好像没什么不能吃？”她低下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顾怀谨，“你呢，顾先生？”
“太辣的吃不了。”
“哦。”她就记住了这点。
顾老爷子所选择的餐厅是帝都一家上好的餐厅，一般人数比较多的地方，都会有上好的包厢。
姜九媚和什么人在一块都行，唯独对姜家的人，心有排斥。
这不，一到，就觉得面色烧灼，呼吸不畅。
姜如欣和叶红棉喜欢的香水味充斥在这个包厢里，闻久了，很有些刺鼻。
顾老爷子落座，看着姜国华，叶红棉以及姜如欣三人，彼此客套有礼地示意了下。
“麻烦亲家公来。”
姜国华也谦卑，“不，是我们叨扰了。”
顾老爷子侧眸，看看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呆滞的姜九媚，他又笑了，“亲家公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我孙儿生病期间，要不是这孩子打理公司，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姜如欣早就听说姜九媚是顾氏集团总经理，心里嫉妒地发狂。
桌子底下，叶红棉紧紧地覆盖着女儿的手，希望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打乱计划。
倒是姜国华，侧身看了叶红棉一眼，故作谦虚的样子，说，“我家九媚什么都不懂，要不是顾老哥器重，她这个丫头，哪里能做什么集团总经理？”
“话不能这么说，令千金在国外上大学多年，能力出众。”顾老爷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姜九媚望了一眼顾怀谨，才知道这宴是鸿门宴，最主要地还是打探她的底细。
“国外大学？”
姜如欣自以为察觉到了破绽，毕竟她在国外留学过，而姜九媚，当年可是被自己的父亲送到乡下去的。
但顾老爷子嘴里却说在国外上大学多年，明摆着那死丫头糊弄人嘛？
不想放过这大好机会的姜如欣震惊地看着姜九媚，“姐姐，你在国外，那你怎么不来找妹妹呢，异国他乡，也算有个伴儿啊？”
那二伯母也是个起兴的，热心地絮叨，“姜如欣小姐也在国外啊，我知知也在呢，今年才回来的。”
“是么，知知妹妹在哪个学校？”姜如欣热络地聊起来，把自己所读的大学说了一个天花乱坠。
姜九媚听得气急，但是她也不屑搭腔。
好一会儿，顾知知视线落在姜九媚的身上，脸上洋洋得意，“九媚姐姐，你怎么从来不说呢，我竟然和如欣姐姐是一个学校诶？”
姜九媚哂笑道，语气低沉，“那你真是厉害啊？”这一句，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会见风使舵的母女二人这么巴巴地奉承姜如欣和叶红棉，大概也是很想看看自己被揭穿的落魄场景吧。
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未曾罢休的姜如欣又“茶艺”地补充了一句，“姐姐，你到底在哪里上大学啊，妹妹在国外留学的这几年，对很多名牌大学都了若指掌呢？”
顾知知添油加火地补充了一句，“是啊，九媚姐姐，我也想知道呢，你告诉我好不好？”
“名牌大学，榜单第二的学府。”她说了这么一句。
顾知知就会意了，“好厉害，就是靠山的那学校么，九媚姐姐，我有同学在那里哦，你是什么时候毕业的？”
“你可能不知道！”这丫头真喜欢刨根问底，姜九媚忍了一口气，最后哈哈笑起来，“知知妹妹，我认识丝丝老师，我是她的学生。”
丝丝老师，姜如欣是有些了解的，这个人在国外最有名的学府担任美术老师，他的学生屈指可数。
难不成姜九媚画画技术特别厉害，所以才得到了丝丝老师的欣赏。
姜如欣皱紧了眉头，说不出话来了。
眼底滑过一丝异样的波澜。
顾知知哑然，声音闷闷地，尴尬地脱口，“九媚姐姐，你……好厉害。”
“我还有四位老师，都在国外上班，哦，他们的学校比我有名多了。”姜九媚随口道，“就是他们来帝都玩，不知道忙不忙？”
姜国华回头，看了叶红棉一眼，难以置信道，“你有这么多老师，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原本想回怼一句，最后顾怀谨手指握了握她的手腕，及时阻止，她才变了一个语气，“那个时候你多忙啊，怎么会知道我其实也很努力求学？”
叶红棉这个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有这么多老师，那正好叫过来，给我们认识认识啊？”在她眼里，那些所谓的老师，应该都是花钱雇来的。
这死丫头，不可能比她的女儿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