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靠近程郁，眼睛含着泪，还在请求：“我真地想离开这里。”
程郁把脸转向一边，他还是软语安慰：“听话，你的情况还不稳定。”
怕他生气，怕他离开。
珍妮及时控制住了想要离开精神病院的冲动，缓慢地朝着程郁靠近了几步。
她揽着对方的腰，卑微地说：“那你可不可以来陪我。”
程郁看着她放低身段说出的话，更加心疼，双手抱着人，答应了一个好。
天气很热。
病房里开着老式的电风扇。
而程郁的身上却沾染了女人的香水味。
嗅到那些香水味的时候，珍妮傻了。
倘若这个男人不再爱自己，那她不仅不能报仇，还要把自己的命交代在这个偏僻的精神病院。
不能，不可以。
倔强的珍妮翻身，跨坐。
她盯着躺着的程郁，目光炽烈。
“程郁，我爱你。”
这么久了，第一次，珍妮妥协地说我爱你。
程郁目光静静地瞅着珍妮，她的眼角有泪，一张小脸，格外委屈。
她没有经验地低下头，去吻他的脸，泪水一滴又一滴地从她的眼角坠下。
程郁感觉到对方的心伤，抬手去擦她的眼泪。
“程郁，我爱你。”她紧跟着又说。
说完，手指去解对方衬衫的扣子，然而心却无端惶恐。
程郁手指落在珍妮的后脑勺上，看她俯身，亲吻自己的脸，唇，乃至细颈。
感受着那温柔的气息。
这句我爱你，他等了太长时间。
不曾有过任何主动，但这一次，他却分明感受到了她动作里的笨拙和空虚。
“为了让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连爱我这样的谎言都可以撒么？”程郁抚着珍妮的侧脸问她。
珍妮不承认，她仓皇解释：“我是真的爱你。”
曾经他问过很多次，珍妮说，哪怕是死了都不会爱他。
现在却听到珍妮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爱字。
哪怕明知是在欺骗他，他也甘之如饴。
他按住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指，阻止珍妮：“为什么这样？”
珍妮停住了，她也反感自己，翻了身，倒在一边，兀自难堪。
“程郁，你……你身上的香水是哪里来的？”
程郁听到这话，低头嗅了下自己的香水，良久才转过脸解释。
“我今天去了酒吧，大概是女公关点烟的时候蹭到的。”
珍妮哆嗦着说：“你不要跟那些女人混在一起？”
程郁靠近了，单手把人揽到怀里，低沉地问：“你是在吃醋么，珍妮？”
珍妮抬起眼，脸上梨花带雨，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不喜欢。”
“那以后我离那些女人远远的。”程郁的唇在珍妮的鼻尖流连，“想来一次么？”
“什么？”珍妮轻声问。
程郁唇在她的耳边逗留。
他说，做一次。
珍妮没有反抗，大概是因为她明白，如果自己一味排斥，自己将是全盘皆输。
九九曾经提醒过她。
如果程郁不爱了，那自己的处境会很危险。
所以在那个过程里，她不如以往被动，还很卖力地给予。
程郁感受到她的手掌很烫，窜了火。
“我爱你，珍妮。”
珍妮捧着他的脸，也说：“我爱你。”
既然一开始做了决定，那么哪怕是自己的灵魂，都不能放在手心守着。
否则不会成功的。
大晚上，病房里又传来了女人的哭声，珍妮瑟缩地往程郁的怀里蹭。
程郁都没敢睡，目光睁地大亮。
有了这一晚的亲身体会以后，第二天，他就打发自己手下去把旁边的那些病患撤走了。
他还安慰珍妮，说以后都不会有哭声。
“真不会有么？”
“不会的，我已经叫人把那些患者带走了。”
“哦。”可以带走患者，却不是带走自己，显然她不可能离开这个精神病院。
程郁发现珍妮的脸上没了笑容，蹲身覆盖住她的手：“怎么不开心了，珍妮？”
“你今天会来么？”
程郁扭转视线。
“我今天没有时间，珍妮。”
“我知道了。”不能太缠着，否则程郁会厌烦，到时候爱转化成了负担。
她把手放在程郁的肩膀上，勉为其难地露出一个笑容。
“嗯，那你有空再来看我。”
程郁起身，准备走了。
在门口的时候，她瞟着程郁的背影难过。
傅无夏跟在她身后，百无聊赖地说：“你为什么要喜欢这个女人？”
“那你呢，凤青青死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忘不了她！”程郁说完这话，忽然出手，揪住了傅无夏的衣领，“我把她交给你，但没说过，让你在她发病的时候，打她。”
原来是在怪自己打了珍妮。
“她说的？”傅无夏耸耸肩膀，无语凝噎，“看吧，这个女人已经在挑拨离间了。”
“她没有，是我发现了她身上的淤青。”程郁吩咐，他虽然把珍妮送到这里来，但不是让人打她的。
那些药，也不是珍妮自己喝的。
“别告诉我，以后你还会娶她？”傅无夏气怒地背过手，表情无奈。
程郁两手放兜，闷闷地往外走，嘴里嘀咕：“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傅无夏年纪大程郁很多，他很苦恼：“程少，你这是在毁了自己的事业，以前我以为兄弟里传言有误，现在看来，你就是被迷昏了头。”
他追到程郁的身旁，绞尽脑汁地劝阻，“你是我们的中心，你要是被那个女人控制了，那你打算让我们这些兄弟怎么办？”
程郁停住脚，木讷地解释，“女人和事业我会处理好二者的关系，不用废话。”
他白了傅无夏一眼，语气好生冷漠。
“你呢，因为凤青青的关系，抛弃家人，和着我这个十恶不赦的人搅合在一起，你就不担心哪一天命没了。”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傅无夏冷冷地骂了一嘴，感觉脸上无光，“那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爱她，我从来没有这么爱一个女人，哪怕她就是要杀我，我也心甘情愿。”程郁嚷着，额头上的青筋紧紧地绷着。
不过看出来了，即便有他，兄弟们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那天晚上，程郁确实没有来。
珍妮躺在被窝里，四周寂静，已经没有女人的哭声。
现在她的自由被禁锢了，无法联络，亦无法出门。
几天后，凤氏公司出现危机，一夕之间面临破产。
凤连急地头昏脑涨，还特地召开了董事会。
但大家将所有的矛盾都对准了凤连。
秋冰灵想要帮衬，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凤，你炒股怎么不告诉我？”
“我只是，只是……”凤连想解释，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