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有太多的怀疑，然而根本禁不住梁寒多想。
因为在梁寒的眼里，这大概就是自己内心深处最为懊恼和不安的事了吧。
不过不能说出口，以防被人抓住了把柄。
“就算知道，那又这样，难不成这也能成为谈生意的理由？”
他翘着二郎腿，面色倨傲，甚至还有一股不服输的狂妄。
“当然不只是这个，还有一个理由。”
管家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跟着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面上，声音缓缓。
“哪，伯恩这个人作为理由，梁老板觉得怎么样？”
梁寒一听，吓地站了起来，好一阵诧异，“你家那位到底想做什么？”
“在梁老板救下伯恩开始，我家老爷便知道，你是打算利用伯恩，查知我家主人的身份。今晚我来这里，也间接告诉了你，我的老爷是谁？”
这不卑不亢，未雨绸缪的样子，压根不像是在谈生意，而是在威胁。
“那好，你想跟我谈什么生意？”反正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也不需要再担心那么多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管家恭敬地站起身，看着梁寒，不慌不忙地说出了两个字。
“合作。”
合作这个词汇，有时候听起来也怪让人觉得无聊的。
每一次他们的合作，都是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
可是这也无形地让梁寒想起了一个人来。
姜九媚。
上一次她来到自己的梁公馆，也是拿伯恩说事。
她警告自己，在救下伯恩的事传出去后，和那边的人合作便已经是奢望。
不成合作，谈何生意？
“你恐怕不知道，几个月前，我就听人说过了，我和你老爷的合作，无异于痴心妄想。”
梁寒也很直接。
算是开门见山地表明了合作的不妥。
然而管家却仅仅面色宁静地反问了一句，“梁老板，在来这里之前，我家老爷便已经清楚你此话的目的。其实，你这话，甚有些奇怪。”
他端着那杯水，喝了一口，继续道，“姜九媚便是因为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所以才敢这么做，因为挑拨了我们之间合作的关系，对她才最有效。”
梁寒听着听着就感慨万千，“至少人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符合逻辑，反而你同我说的这些话，显得心机深沉。”
“梁老板找人救下伯恩，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知道我们的身份，但是你大概忘记了一件事。顾怀谨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有无伯恩，压根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梁寒看着管家那谄媚的面孔下，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自信，眼神揶揄。
“那你们准备和我做什么生意呢？”
“有一批香水，是我老爷想同梁老板谈的大生意。”管家精明的视线，宛若夜下，一只亮爪的猫。
让人浑身不自在。
“香水？”他坐起来，拿了茶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在掌心玩了下，倒了一支。
管家做派极好，悠闲地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拿了打火机，给梁寒点上。
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
但那眼神，那恭敬的姿态，显然是在描述，那批香水的重要性。
“是怎样的香水？”
“危害巨大，但钱来的很快。”
管家这只言片语里，已经说明了他的用意。
“再说了，梁老板的手里，恐怕也有类似的货吧？”
梁寒犹豫地眨了眨眼，眼角透着一丝不可置信。
“我听说长云码头出了事？”梁寒还高深莫测地解释说明，“是顾太太搞砸了的。”
管家一想，便觉得头疼。
要不是因为姜九媚，那些好兄弟怎么可能会计划赴死？
“实话说吧，梁老板，之所以会出现这件事，不过是我老板声东击西的谋略，毕竟该的时候，必须痛快地舍弃，要是扭扭捏捏，不肯作罢，得不偿失的人终究会是自己。”
管家一番话，梁寒明白了。
敢情长云码头的事儿，只不过是那边的人唱的戏，只为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扭转？
那人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啊？
“伯恩的事该不会也是你们的计划吧？”
管家笑得蛊惑，“这出乎我们的意外，但是伯恩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因为他一开始就失去了机会。”
不懂那人究竟铺了怎样的局，但是梁寒坐在沙发上时，心里头已经生了畏惧之心。
对帝都五爷，是对势力的担忧。
对那个人，则是对阴险招数的恐惧。
“合作生意，那么生意的利润怎么算的？”梁寒调转重心，把这个头疼的话题继续下去。
管家坦白道，“利润问题，等到安全以后再说，毕竟此事担着风险，如果不能保住，那无异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梁寒拍案叫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废话了。”管家朝着梁寒伸出手，“祝愿我们合作愉快。”
梁寒瞟着对方的递过来的那只手，冷峻的眼神往身旁的兄弟一瞟，给出了自己的抉择。
身旁同样身为管家的人替梁寒握住了管家的手。
这仿佛是在说，狗只配和狗一起谈判。
“嗯，好。”管家见惯了这些人物的嚣张，并不畏惧此时此刻的羞。辱.
他戴上了自己的帽子，躬身点头后，退出了梁公馆。
走在外面，风吹动着他的白发，他望着天空，心思沉沉。
老爷，我就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接下来靠您自己走了。
风听见了，卷走了那沉闷的叹气声。
——
在朋友圈里看见了苏依依晒出来的结婚证，霍深发了疯。
他坐在办公室，发了狂。
一开始，只以为是说笑？
怎么转瞬就尘埃落定了。
她以前也交往过别的男朋友，没有成功的。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变了？
自己已经给足了她时间考虑的。
“老板？”
有秘书进来。
“滚！”
文件翻飞。
汇报工作的秘书吓得离开了办公室。
颓坐在地面上的霍深，团着脚，孤独懊恼。
“苏依依，苏依依，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也不知道怎么，眼泪无声地从他的眼角掉落下来。
霍深抬手抹了一下，眼神绝望。
从衣服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翻开朋友圈，点开。
不敢相信地再看了两次。
是在确定自己是否看错？
那张结婚证上的名字，没错，那个靠在屈成肩上的女人，嘴角挂着笑容。
是十分迷人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