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土地生怕流浪汉离开他的视线,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若是对方想跑,他就会扑过去,现在他们俩人的窃窃丝语也担心他听到。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就担心他是个亡命之徒,我担心他手里有刀。”金土地顾虑的说。
“这要是被他捅一刀,我的命都要丢在这。我们还是报警吧,这人眼里透着杀气。”吴守城心慌的说。
“我们先把他绑了再说,什么杀气?他那是饿的,找东西吃呢,我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这要是抓错了人,冤枉了好人,你一个人承担。”
“我绳子都准备好了,你先控制住他的双手,不让他摸家伙。”
“先把他捆在树上,然后再问他。”
“你先去帮我买些吃的来,我饿的都没有劲,怎么抓人?”金土地从口袋里摸出钱来,递给了吴守城。
“我多买些,我也没吃。”
吴守城转身离开,去附近的餐馆买些吃的。金土地再看垃圾池方向,已不见流浪汉的踪迹,这一眨眼,人都不见了,金土地茫然的埋怨自己,只有快走几步,在垃圾池旁寻找,四周看了一眼,也不见流浪汉人,不知跑那去了。
金土地又去了前面的垃圾投放点找,没看见流浪汉的人,他在附近又寻了一圈,还是没有见到对方人影,他很是失落,把人给跟丢了。他突然听到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猛的回头看,却是他要找的流浪汉,近在咫尺,正愤怒的盯着他,手里还握着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刀。
“你是在找我吗?我发现你跟着我好久了,我早注意到你呢。”流浪汉开口说。
流浪汉也再背后跟着他,观察他的举动,然后伺机而动,这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你会说话,那你先前…”金土地被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逼的倒退一步。
流浪汉紧跟一步,拿刀尖指着他,似乎是威胁着,“我是懒得搭理你,你一直跟着我,是想干什么?”
“我那有跟着你?不存在跟不跟,这么大的地方,你能来,我也能来,况且我也是捡废品维生的。”金土地慌忙狡辩着。
“不会吧,我总觉得你另有企图?”
“我一个捡废品的,能有什么企图?你不相信也没办法。”金土地假装镇定的直面流浪汉。
“老金,原来你在这啊!我找你好一会了。”吴守城在背后喊着他,令他心中一震。
流浪汉的注意力全部在他身后的人身上,吴守城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子,袋内装有餐食盒。
流浪汉缓缓的放下手里的刀子,看着吴守城走近,来到金土地身旁。吴守城一脸笑意的说:“这是你朋友啊,好在我多要了一盒饭,我们一起吃。”
“我和他是同行,不是朋友。”金土地与流浪汉的尴尬局面顿时缓解。
“同行也可以成为朋友,反正饭有多的,我们一起吧。”吴守城再次邀请。
“不用。”流浪汉拒绝的说。
金土地面带微笑,热情的勾搭着流浪汉的肩,对流浪汉说,“朋友多了路好走,多一人多一双筷子,三个人也热闹。
流浪汉本想再次拒绝,奈何肚里又饿的咕咕叫,双腿软绵绵的,架不住金土地的热情,只好跟着他走。
“前面有一个长石凳,我们就在那吃。”吴守城指着前面说。
金土地也赞成,流浪汉没有反对,到是吴守城有些反胃,嗅到了流浪汉身上的臭味,只能忍受着。
吴守城把饭菜放在长凳上,就给他们分饭,并递给他们一次性筷子。
“这凳子长,你们两个人可以一边坐一个,我就站着吃。”金土地客气的说。
“还是你们坐凳上吧,我没那么多讲究,可以席地而坐。”流浪汉随意的坐在地上。
三个人实在是饿了,端着盒饭就大口吃起来,还没嚼烂就咽下去。没过一会,浅浅的油汤也被流浪汉仰脖喝了,几个白色的餐盒底朝天,摸着干瘪的肚子,没觉得饱,意犹未尽的样子。
“买少了,我好像没吃饱,我再去买点来,你们在这等着。”吴守城丢下手里盒筷。
“买点酒来最好了,我有点想喝酒呢。”金土地说。
“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喝酒?”流浪汉久违的笑出来。
“我这个朋友家有钱,他家在城里开店。”金土地说。
过了一会,吴守城提着两个袋子来,摆在长凳上,普通瓶子装的白酒和一次性透明性杯子,有猪耳朵和卤猪头肉,还有油炸花生米。
吴守城把筷子塞到他们手里,给三个杯子倒满酒,放在他们面前,淳朴的酒香散发出来,“今天我们好不容易碰到一起,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流浪汉也不客气,用筷子夹起一片肥厚的猪肉,整个喂进了嘴里,嚼的满口流油。
吴守城还端着杯子跟他敬酒,倒让流浪汉受宠若惊,苦涩的酒从喉管滚落,火辣辣的烧成线。
吴守城给金土地使着眼色,让他跟流浪汉多喝酒,就像一场鸿门宴。
金土地身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蛇皮袋子,里面装着他先前捡的塑料瓶,流浪汉身边也有两个大蛇皮袋,有个袋子里装着纸箱子。
金土地恭维的说:“你在那里捡的这么多纸箱的,我怎么捡不到的?”
流浪汉醉熏熏的说:“实不相瞒,这纸箱子是我在商店门口偷的,趁店主不注意,要是被店主看见,又要被骂。”
“这边捡废品的地盘好像是你的,你上次还驱赶我走的。”
“同行是冤家,你来还不是抢我饭碗,我当然要赶你走。”
先前一个老太婆为捡一个空塑料瓶,把另个捡废品人的脑袋都敲破了,被警察抓走,又拘留又赔医药费,真是亏大了。”
“以后我们两个人有个伴,就在这一片捡,大半夜捡废品的人少。”
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数蚊蝇飞舞,三个人高谈阔论着,全然不顾过路人鄙夷的眼色,三人是酒足饭饱,还打着嗝。
流浪汉嘴里嚷嚷着,“我没有醉,我还能喝。”脚下轻飘飘的,走路很不稳当,踉跄着险些摔倒,他们两人得意的搀扶着。
“你住那里?我们送你回去。”金土地假惺惺的问。
“我就住在桥底下,没人跟我收房租和水电费。看你们这身装扮,比我强不了多少,跟我一起睡桥洞,很凉快的,就是蚊子多,能把人抬走。”流浪汉笑嘻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