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土地和刘正义回到了小山村,这是三十年后,刘正义再次回来,周周转转,再次回到起点,也是金土地十来年后回来,这里是他的故乡,非常煞悉的地方,也是伤心的地方。
他们两个老人是坐着长途客车回来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刘正义惊喜的说:“三十多年了,好像一切都变了,路不仅平坦还宽敞了,房子还都是三层小楼的,路边还有路灯,前面的山里还有风景区。”
金土地平静的说:“那些山川没变,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路变了,路边多了些房屋。”
“以前我看到的都是低矮的土房子,还有烂泥路,人牵着牛在农田里耕种,现在都用上联合收割机,农村的变化可真大。”刘正义感叹着。
“田地还是那些田地,我仍然记得它们的形状。”金土地说。
长途客车在乡村公路上急驰着,路上很少见着人,青壮年都外出务工了,剩下些老小还在村里住着,有些村成了空心村。金土地也没在村里住了,十年前已搬离,去了城里,他儿子在城里买了房,并结婚生子,他老婆跟着儿子住,并帮着带孩子。
“师傅,停车。”金土地大声喊着。
长途客车渐渐的减速,停了下来,车门也咣当一声开了,金土地和刘正义下了车,路的两旁都是一排房子,全是三层楼挨着,金土地指着路边的一间房说,“我到家了,先前的土房子在屋后。”
金土地开了屋门,屋里灰扑扑的,很久没住人了。他屋后的土房子因多年没维护,早已倒塌,黑色的瓦砾散在泥土上,裹挟着腐朽的木檩,先前的土墙隐约只见地基。金土地的脑海里呈现出土房子的原貌来,那里是大厅,那里是厨房,他都很清楚,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这里曾充满温馨,也有血泪,令他至今难忘。
他又去附近的商店里购买了鞭炮和冥币,在家里寻着一把锈镰刀,刘正义一同前往,去祭奠他的女儿。
他女儿的坟头已是荒草丛生,蒿子半人高,还有荆棘缠着小杂树,都遮盖的见不到坟头了,金土地没有言语,只是抡起镰刀割着坟头的草木,让他女儿的坟能显现出来,不像长期没人管理的样子。
刘正义说:“我们还是得从你家周边的几个村子找凶手,我也反复考虑过很久,不断的推理过,凶手当年杀你女儿的动机,和后期发生的几桩案件,凶手只是为财,在我们筛查附近的居民时,也许凶手逃离躲藏,漏掉了凶手,呈现了流窜做案,但是这个凶手离你家应该是很近,虽然城里发生了几起案件,毕竟那时的乡村还是很闭塞的。”
“我也曾经想过,只是附近的村民众多,也没有直接证据,沿公路寻找也没发现可疑的点。”
“我这里还有凶手留在现场的物品照片,你不妨看看。”刘正义从随身携带的黑包里拿出一叠纸。
还有凶手的画像,吴守城的妻子被害,他当年与凶手有个照面,刑警按吴守城所说描画的,还有血淋淋的半个剪刀,凶手是男人,与金土地的女儿被害案有相似点,就把这几件案子合并了,认为凶手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吴守城的妻子被性侵了,留下了凶手的生物检材。
金土地拿过刘正义递来的材料,一一翻看着,有些也是他当年见过的,还有当年报道此事件的报纸,嫌疑人的画像都登报了,还是没有抓到凶手。
金土地突然发现,“这剪刀上印刻的农字,跟我手里的镰刀上的农字一样,还是铁匠打的,只是买剪刀的人太多了,也不好找凶手。现在都看不到铁匠打铁了,街上卖的剪刀和农具都是用模子倒出来的,也不耐用。”
“后期凶手为什么没有犯案?有可能是岁数大了,显得力不从心。还有就是科学技术发达了,有些地方装有摄像头,又有DNA检测技术,凶手担心会被发现。”刘正义说。
“凶手会不会死了?才没有继续做案。”金土地猜测着。
“要是凶手死了,那就太便宜他,我们还要把他抓着绳之以法,告慰死者。”
“凶手要是十几年前就死了,那我这么多年的找寻,一直在硬撑着,就是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