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守城的岳父老江头和平常样摆摊修自行车,把打汽筒放在最前面,装满一盆水,木盒里放着锉刀,剪子,胶水,红色旧轮胎,扳手等维修器具。
一个三轮车夫推着车走到老江头的摊前,他的车胎又破了,轱辘子是瘸的,他见到老江头就是埋怨,“老江,我昨天补的胎,没用着两天,胎又破了,你这补胎技术不行。”
五十多岁的老江头把塑料布撑起来,挡住了阳光,他身上的穿着总是脏兮兮,衣裤角油光发亮的,老江头瞧了一眼车夫,“你这车胎补了多少补巴呢,该换新的内胎,你总舍不得换,时间长后都磨破了。”
“你的内胎卖那么贵,谁舍得换。”车夫说。
“你这外胎也该换了,磨得都没纹路,就算换了新内胎也管不了几天。”
“老江头是真会做生意,补胎赚小钱,换内外胎赚得多,要不要把钢圈换掉?”车夫说。
“钢丝断了两根,也得换,我挣得都是工夫钱。”老江头说。
“换吧,我全靠这车拉活。”车夫咬咬牙说。
老江头干活很是利索,几下子就把轱辘卸下来,双手只是一使力,内外胎也被揪了下来,扔在一边,从木箱里取出新的内外胎和钢丝,利索的换上,拿来打气筒夹在气门芯上,给内胎充气,内外胎越来越鼓,老江头伸出铁钳子样的手捏着轮胎,气打的充足了。
老江头不忘又望了另外两个车轮胎,车夫慌忙从兜里摸钱,把修车钱付了,“前几天刚换的胎,你就别琢磨了,劳烦给车链条加点油呗。”
车夫又提出了这个要求,老江头只好从角落里取来一个铁皮盒,用毛刷蘸着浓稠的油抹在链条上。
老江头忙完后,就去盆子里洗了手,去端杯浓茶喝,车夫看着老江头坐在小板凳上休息,他欲言又止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踩车离去的,老江头大声的问:“你还有什么事?”
“你女婿吴守城没跟你说吗?看你还在这摆摊,他应该没跟你讲。”车夫扭头跟老江头说。
“我女婿能跟我说什么?”老江头疑惑的问。
“吴守城今天早上没出车,听人说他老婆昨晚被人害了,去了刑警队。”车夫直接说。
“你听谁说的,不要瞎讲,我怎么不知道。”
“你女婿可能还瞒着你呢,你去问问就知道了。”车夫用力蹬着三轮车离开。
老江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抄起手边的气筒,骑上他的自行车,修车摊也不管了,直奔吴守城的家。
老江头急匆匆的,猛踩着自行车,满头大汗的,气喘吁吁的赶到吴守城家,吴守城家虚掩着门,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守在门口,老江头才知那车夫说的是真的,这是出了事,老江头急刹了车,把车停在警察身边,焦急的跳下车。准备进屋去,却被两警察拦着,阻止他进去。
“同志,请问这家出了什么事?”老江头问。
“昨晚这家的女人被杀了,还在取证呢。”
“被杀的女人怎么样了?送医院了?”老江头不禁问。
“人已经死了,放在殡仪馆里。”
老江头愣在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泪流满面,哭出声来。
吴守城是从马天良家出来的,他昨晚从刑警队回来后,就暂住在马天良家,他是一夜没合眼,一脸的憔悴,他听到门外的争吵声,急忙的跑出屋,见他岳父在他家门口站着,他很是愧疚的来到岳父身边,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老江头大声数落着他,“不是别人跟我说,我还不知道我女儿被害了,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吴守城苦着脸,一言难尽的说:“我不知道怎么跟您说,我昨晚就想跟您讲的,就担心您受不了……”
“你不要跟我假心假意的,谁害的我女儿?是不是你?你们两个人吵架了?是你杀的人?”老江头谩骂着他,并用手中的铁气筒打着他,吴守城用手抵挡着,旁边的警察慌忙来拉着江老头。
“我昨晚回来时,我老婆就被人害了,刑警队都下了结论,是流窜作案,是谋财害命……”
“我怎么就不相信呢?”老江头怀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