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尸体被发现,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受害者的身份给确定,这对于白朗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这代表着他们不用再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毫无目的,而是可以有目的性的调查,同时他们之前的那些猜测,也可以得到证实。
在没有确定受害者身份的情况下,无论他们推测的再多,再怎么准确,可是那都始终只是猜测,如果没有证据支撑的话,那根本就基本等同于没调查。
现在受害者身份确定,只要他们可以将之前的那番推测全部都证实,那凶手将彻底无处遁行,这个案子也将彻底结束。
正因如此,当周伟说出受害者的身份确定时,众人都显得激动不已,包括白朗也是,也顾不得刚才刘敬孝想要说什么,第一时间赶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周伟将U盘插到了电脑里,打开了同事那边传来的,关于受害者的资料。
“受害者的名字叫做赵秀英,今年41岁,目前的工作是在银行做一名普通职员,目前情感生活为离异,目前单身独居,没有孩子,在南原市并没有亲人。由于前段时间她曾经表现过想要从银行辞职去做生意的意向,并且于死亡前一天上交了辞呈,所以她连续几天没来上班并没有引起领导的注意,这也是没有人报案失踪的主要原因。”
周伟将受害者赵秀英的资料大致地念了一下。
“从资料上看,赵秀英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赵秀英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很少和人交往,为人特立独行,基本上都一个人行动。她的这种性格,确实是有可能像白朗之前推测的那般,曾经目睹了什么,但是却为了明哲保身而没有伸出援手,导致凶手生出报复之情。”
“既然已经确定了受害者的身份,那我们先去她的家里看看吧,兴许可以发现什么线索。”
白朗大致地浏览了一下赵秀英的个人信息,确认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后,提议道。
刑意轩等人都纷纷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出发时,周伟却忽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南原市天黑的很早,吃完晚饭后,基本已经天黑了。赵秀英家里警局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各位今天忙碌了一天,我并不建议各位如此高强度的工作,我的想法是今天就到这里,各位吃完晚饭后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查看也无妨。”
周伟环顾了一眼众人,然后接着说。
“赵秀英的房子是自己买的,她又是独居女性,所以我们不用担心有人会在我们之前闯入进去,而且晚上过去,不管是从精神疲倦上,还是从光线问题上,都不是适合查找线索。”
虽然罗晋那边给周伟不断施压,周伟也很希望能尽快将案子查清楚,但是他更看重白朗等人的身体健康。
先是千辛万苦跑到案发现场进行调查,然后又在停尸房里一直查看着尸体,白朗他们早已劳累了一天,虽然并没有抱怨,但周伟知道大家已经疲倦不堪了,这种情况下下确实不适合继续高强度工作。
白朗和刑意轩对视了一眼,大家确实已经累得不轻了。
最终白朗对刑意轩点了点头,刑意轩领会了白朗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周伟。
“好吧,正如你所说,我们目前确实是比较劳累了,那就等到明天一早再去赵秀英家看看吧。”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大家也就暂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离开了警局,相约着一同去附近的美食街下馆子去了。
“敬孝,之前在停尸房的时候,你准备和我说什么?”
坐在车的后座上,白朗忽然凑到刘敬孝的面前,小声问道。
“凶手有再次作案的可能。”刘敬孝闻言,连忙正色起来,小声说道。
“你还是相信你的预感?”白朗反问。
“不,我们之前都忽略了一个可能,一个我们下意识就遗漏了的可能。”刘敬孝摇了摇头,然后严肃地说。
“什么可能?”白朗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白教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凶手会有如此大的怨气,仅仅只是因为赵秀英当年没有对他出手相助吗?因为这种原因就残忍杀害赵秀英,那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说到这里,刘敬孝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
“当你被欺负的时候,一个路人看见,没有对你出手相助,你可能会有怨言,但不至于变成仇恨,因为那个人如果帮助你,自己也很有可能陷入危险当中。但是如果很多人都看见了呢?他们明明都看见了,他们那么多人,明明可以帮自己的,但是却没有帮,这样一来是不是所产生的情绪,就完全不同了呢?”
白朗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听明白刘敬孝的意思了。
“你是说……当年像赵秀英一样的人不止是一个,凶手还有很多的目标?!”
“对!”刘敬孝点了点头,“并非没有这种可能,不是吗?”
…………
深夜,南原市城郊,一家废弃工厂内。
滴答……滴答……
浑浊的雨水顺着布满裂纹的残破屋檐上落下,一连串地打在潮湿的地面,变成飞溅的泥浆。
轰隆隆……
浓密的云层之上,几道耀眼的闪电狠狠地将夜空撕扯开,白光、紫光交映在一起,一声接着一声的雷鸣像是一个人暴怒地击打着鼓面似的,狂怒地砸向沉睡的大地。
噼里啪啦的敲打声从屋顶的瓦片上传来,屋内却是一片寂静无声。
闪电不时透过早已破烂不堪的窗户、残破的屋顶和敞开着的大门,将黑暗的屋子照映得如同白昼。
一个中年男人静静地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眼睛闭着,一动也不动,男人的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将他的脸彻底隐没在黑暗当中。黑色的长衣贴身地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整个人都似与黑暗融为一体,无声、无息。
电闪雷鸣中,似乎有着声声哀嚎混杂着雨声传来。
在他面前,一个男人正瘫倒在地上,男人的双手被绑在胸前,双脚的绳子已经断开了,像是一条蠕虫一样在地上不断蠕动着。
“为……为什么?”
男人面前抬起头,声音颤抖地对着面前的渔夫帽男问道。
渔夫帽男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张照片丢到了男人面前。
透过闪动的雷光,男人看清了照片上的内容,他眼睛猛地瞪大,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地情绪。
“求求吗……放过我……”
渔夫帽男站了起来,走到男人面前,掏出一个油布纸,然后塞到了男人胸前的口袋当中。
“到了下面,再说对不起吧,下辈子记得做一个善良的人。”
听到渔夫帽男的话,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决绝,他忽然抓紧机会猛地起身,将渔夫帽男撞开,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面冲去。
渔夫帽男退后几步然后站稳,他看着男人踉踉跄跄往前跑的背影,嘴角忽然扬起一个微笑。
“跑吧,就这样用全力跑吧,就像是当年那样……”
说着,渔夫帽男转身走进黑暗中,片刻后他拿着一把热熔器和一个白色的面具,慢悠悠地朝着外面走去。
“跑吧……”
“跑吧……”
“你最好祈祷自己,可不要被我抓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