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赌必输,是经常挂在人们嘴边的一句话,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但凡是沾上赌博的人,即便心中明白这一点,也已经无法将赌戒掉了。
即便已经输得倾家荡产,对于赌徒来说,心中仍然存在着可以翻盘的侥幸。
而正是这种侥幸的心理作祟,使得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赌瘾成功戒掉,反而像是种子一样在心底慢慢长大。
他们或许会因为暂时的穷困潦倒,没有能力去进行赌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收手或者戒赌,从他们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在白朗的眼中,蔡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蔡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他曾经拥有不少的良田,可是正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赌博,所以才会将自己的资产全部都赔在赌里面。
如果不是新河村的老村长讲究亲情,替他将房产赎了回来,恐怕蔡奇的结局,要么是流落街头,要么是误入歧途。
虽然之前在交流的时候,蔡奇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已经成功戒赌,但是这番说辞,白朗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从一个赌徒的嘴里说出要戒赌这种话,本身就是不值得信任的,更别提蔡奇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手下意识地摸自己的鼻子,这明显就是撒谎时候的表现。
蔡友文一家的案件,最大的难点就在于证人的缺失,这直接就导致白朗他们缺少了很多的证据。
原本可以作为证人的蔡文蔡成在回来公寓的时候被朱青暗杀,所以现在白朗他们只能够从蔡奇的身上找线索。
只有将整个案情全部都梳理清楚,他们才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弄明白,才能够找到蔡友文隐藏起来的那个秘密。
如果白朗他们能够掌握那个令安和镇不惜冒着风险接连杀人也要隐藏起来的秘密,那对于白朗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无疑是有很大帮助的。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下午,到了太阳落山的时间。
高天琦那边按照白朗之前的指示,偷偷从蔡友文家中取下了一些血液的样本,在下午的时候就开车离开了新河村,赶往警局将那些样本进行鉴定了。
夕阳西下,整个村子被金色的余晖笼罩。
蔡东林是新河村的一个普通村民,他和蔡奇是好友,两个人经常一起喝酒到深夜。
对于蔡友文一家发生的惨案和今早警察到来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但是他并没有往心里去,毕竟这和自家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正在准备下午饭的时候,警察居然会敲响了自己家的房门。
对于这个淳朴的农民来说,第一次真正的直面警察,顿时感受到了极大的拘谨和压力。
他平日里在电视上经常看那些法制节目,但是他没有想到当警察真的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竟然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蔡东林先生,你不要紧张,我们就是来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而已。”
白朗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蔡东林浑身僵硬,冷汗直流,连忙说道。
“好,好的。”蔡东林擦了擦额头的汗,点了点头。
“警官,你们想要问我什么?”
“蔡友文家里的那起惨案,相必你已经有所耳闻了吧?”白朗丝毫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
“听,听说了,当时闹得挺大的。”蔡东林手指紧张地纠缠在一起,然后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白朗点了点头,示意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蔡东林接连进行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成功将自己的情绪缓和过来,为此他还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白朗一眼。
“蔡奇这个人,是你的好朋友对吗?”白朗又问。
“是的,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好。”蔡东林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怎么了吗?”
“在这起案子中,蔡奇是第一目击者,并且也是报案人,所以我们来向你询问一些情况,这并不代表我们对他有所怀疑,而是必要的流程,希望你能够理解。”白朗解释。
“能理解能理解。”他连忙点头。
“蔡奇这个人的性格怎么样?他平日里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白朗一边拿着一个笔记本做记录,一边问道。
“他的性格……”蔡奇想了想,然后说,“他的性格,怎么说呢,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吧。”
“他其实本质上还算是一个好人的,村里有什么事也都尽力去帮忙,挺实在的一个人,我之所以和他关系那么好,就是因为他以前经常帮我收稻子。”
“但是吧,他整个人的问题也挺大的,就比如他很喜欢吹牛皮,不切实际,明明自己是一个农民出身,却总是觉得自己是干大事的料,总是吹嘘自己以后要怎么样怎么样,比较好面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之前才会去赌博,向着发一笔横财,可是横财没发着,反而赔了个底朝天。”
白朗听到这里,在笔记本上重点标注了好面子、心比天高这两个关键词。
“那他现在还继续在赌吗?”白朗又问。
“应该是没有了吧。”蔡东林那两天,不太确定地说。
“他现在哪还有钱去赌啊,他现在连一块地都没有,全靠帮村民们干活才能赚点钱,那点钱他自己喝酒的开销都不过,哪还有钱去赌博啊。”
“也就是说,其实你也不太确定他到底会不会继续去赌,是吗?”白朗看了蔡东林一眼,然后问。
蔡东林脸色变幻了一阵,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虽然我心中希望他不要继续去赌,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他赌博的地方,应该不是村子里吧?”白朗又问。
“对,老村长下过命令了,村里的牌室和麻将馆都不允许蔡奇进入了,而且他以前赌的时候,也基本不在村子里,而是去其他村子里进行赌博。”蔡东林点了点头。
“我们把话题回到案子中吧,扯得有些远了——在案发的那天晚上,蔡奇是在你家和你喝酒对吗?”白朗把话题绕了回来。
“对的。”蔡东林点头。
“把过程详细和我们说说。”白朗说。
蔡东林回忆了一下,然后说:“今天晚上,我把第二天要拉到集市去买的菜弄好之后,正准备看会儿电视,然后蔡奇忽然就来找我,说是他买了一些猪头肉,要来找我喝酒,所以我就和他喝起来了。”
“是蔡奇买了猪头肉来专门找你和你喝酒?”白朗注意到了这个比较关键的点。
“是的,当时我还好奇呢,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竟然舍得买猪头肉了,平日里他来找我喝酒,都只舍得买一点花生米什么的。”
“当时蔡奇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白朗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问。
“奇怪的表现倒是也没有,只是在喝酒的过程中,他总是不时地去看时间,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毕竟这家伙平日里喝酒的时候随便就喝到深夜,可不在乎这么多。但是后来他说他家里面熬着一锅汤,要注意时间,所以我也就没有在意了。”蔡东林回答。
蔡东林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引起了白朗的注意,但是表面上,白朗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你们大概喝酒喝到了几点钟?”
“时间的话……当时已经彻底天黑,算是进入深夜了,我记得大概是九点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