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意外？”
常青藤说道这里后就闭口不言，留足了神秘感，白朗连忙问道，他不喜欢这种说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的感觉。
不过，从常青藤的话中，他可以确定几点，那就是七宝县警方对于拜德私人医院的异常并非没有察觉，也并非无动于衷，他们似乎也做出了试探，但是由于对方是合法医疗机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用强制手段进行搜查，而一些其他的手段又无法取得很好的效果，所以始终没有成效。
也对，杨治既然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在医院内进行这些事，那就代表他有恃无恐，即使警方真的弄到了搜查令，估计也搜不出什么东西的。
狡兔三窟，杨治不可能一点后手也不留下。
“之前我们对拜德私人医院仅仅只是怀疑，认为医院和那些病人之间有某种不可描述的交易。毕竟几乎周边地区所有富商都被聚集到了这家医院，并且从拜德私人医院的财政报表上来看，医院从建立那年就已经入不敷出，全靠那些病友的捐赠，才能依旧办得风生水起。”常青藤并没有立即回答白朗的话，而是说道。
白朗不确定他现在所说的和刚才所说的是否有什么铺垫关系，所以并没有出声打扰。
“这家医院就像是吸血的寄生虫一样，牢牢寄生在这些富商的身上，不断汲取着血液来壮大自身，而那些被寄生的富商，非但没有丝毫拒绝，反而还乐得如此。”
并不是说常青藤仇富，当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确实会让人感觉非常疑惑。
“那个杨治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可以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血汗钱贡献出来？难不成他是催眠了他们不成？”
常青藤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却引起了白朗的注意。
如果是催眠的话，并非没有办法集体催眠那些富人病患，然后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至少在白朗的认知当中，有一个人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那就是渔人。
他心中开始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一直都觉得拜德私人医院的异常是因为杨治个人的欲望所致，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拜德私人医院，会不会也是渔人留下来的后手？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渔人对于七宝县似乎是有种特殊的情感，从十年前就开始的布局中，有很大一部分他都选择在了七宝县，比如安和镇和回来公寓，这样一看，其实他在天海市布的那些局，反而远不如在七宝县所布局得那么高深。
如果连拜德私人医院也是渔人的手笔，也是渔人所谋划的重要一环的话，那白朗这一步就走对了。
渔人在七宝县布局那么多，谋划那么深，证明这里对于他的目的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白朗可以将其一举捣毁，那对于渔人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在和渔人的斗争中，白朗一直是处于被动地位，直到得到了顾兮拼命带出来的实验报告，他才终于开始从一开始的被动，开始逐渐掌握主动权。
他选择对安和镇下手，实际上是走的一步险棋，他是在赌，赌渔人想不到他会走这一步，赌渔人的心神已经被即将和安和镇进行的交易给掏空，从而没有意识到他这边的问题。
一旦白朗成功将渔人精心谋划的十年布局捣毁，那这场战争之间的局势，将会彻底扭转。
不过虽然想是这么想，白朗也不可能凭借目前的这些信息就认定拜德私人医院和渔人有关系，毕竟白朗完全无法想明白，渔人为什么会选择了杨治呢？
“商人逐利，别把那些富商想得太简单了，既然杨治能够死死把握住那些商人的内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财富贡献出来，证明他能够拿出让那些人无比重视的利益——至少在那些富人的眼中，杨治能给他们的，比他们付出的那些金钱要更多。”白朗是亲眼见过杨治是如何用泥丸操控那些富商的，但是白朗不确定常青藤知不知道泥丸的存在，所以他并没有明说，而是隐晦地暗示。
“有些东西，是钱根本买不到的不是吗？”
听到了白朗的话，常青藤先是用惊叹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然后想到了白朗的身份和辉煌历史后，他也就释然了。
“你猜的很对，我们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这一点的。”
常青藤轻轻叹了口气，白朗从他的叹息声中，听出了深深的遗憾。
“如果一开始我们对拜德私人医院仅仅只是怀疑和好奇，并没有往坏处想，那那件事情的发生，让我们真正明白了，杨治的本质是一头蛰伏的野兽，我们之前对他的所有试探，都是那么的可笑。”
白朗眯着眼睛，心中更加好奇了。
“让那个孩子作为我们的线人，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因为我的错误，从而导致了非常严重的后果……我始终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只是一个孩子。”
白朗看得出，常青藤的心中非常难受，白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但是他可以想象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你的那个线人……他遇害了？”白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
常青藤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和我回去，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说到这里，常青藤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
“那件事情以后，我们就暂时放弃了对拜德私人医院的侦查和试探，因为这家医院是没有任何漏洞的钢铁堡垒，我们无法再承受任何一次失败，但是你却成功以非会员的身份进去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我身上？”白朗愣了几秒，然后笑了笑，“对我就这么有自信？”
常青藤也笑了笑：“我相信你，因为你是白朗。”
白朗点了点头：“我可以和你一起回警局，但是我要和你确定一点。”
“你问吧。”常青藤并没有拒绝。
“现在的七宝县公安局，是否依旧安全？”白朗看着常青藤的眼睛，非常认真地问道。
“你怀疑局里有敌方渗透？”常青藤反问。
“这并非不可能不是吗？”白朗回想起了罗美伊案件，当时郑石义手段通天，在警局中都安插了自己的耳目。
只可惜郑石义遇上的是白朗和渔人，纵使手段滔天，也沦为了渔人计划中的牺牲品。
论起安全程度，七宝县尚不如大昌市，所以白朗的猜忌不无道理。
“说实话，我不能和你保证整个局里，都是安全的。”常青藤并没有丝毫偏袒，而是如实说。
“但是我可以和你保证，我们刑侦，暂时是安全的。”
常青藤并没有把话说满，只是说暂时，但是对于白朗来说，这种程度的承诺，就足够了。事实上如果常青藤坚持整个警局都是安全的，那白朗反而会产生怀疑。
“好，我和你回警局一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白朗很干脆得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会面的地方距离警局有一段距离，在回警局的过程中，白朗忽然接到了胡干打来的电话。
白朗和胡干的对话，并没有避讳常青藤，几乎都让他听到了。
在交代了胡干注意安全后，白朗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你们那边遇到困难了？需不需要我这边帮忙？反正我的任务本身就是配合你们这次过来的所以行动。”胡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