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公寓中的人各怀心事，似乎都在等待着太阳落山。
暴风雪依然在肆虐着，电视中的画面依旧是不断闪动着的雪花。
天空像是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给底下的整个城市都带来一种压抑的感觉。
风雪中的城市，仿佛变成了一座孤城，这些风雪中伫立着的建筑，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太阳还是落山，黑暗，开始逐渐将城市吞没。
“时间差不多了。”
房间中，正在闭目养神的刘敬孝忽然睁开了眼睛。
胡干也看了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傍晚七点，因为天气的原因，所以这个时间段黑夜已经开始降临了。
于是他起身，伸了个懒腰。
“估计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白飞飞和庄羽都是陷入了煎熬当中吧？”
“囚徒困境，最终看的，就是个人的意志坚定程度了，如果一个人的意志非常坚定，那囚徒困境起身也不是绝对适用，但是用在庄羽和白飞飞这两个学生身上，我想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刘敬孝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房间。
“那我们先从谁开始？庄羽还是白飞飞？”胡干问。
刘敬孝停下脚步，开始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对庄羽和白飞飞的审讯比对林海文和朱青的审讯要更难得多，因为林海文和朱青并不是真凶，所以他们并没有必要去替真凶隐瞒什么，但是庄羽和白飞飞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所以为了自保，想让他们说实话，并没有那么容易。
按照之前的想法，应该是先对庄羽审讯，最后才对白飞飞进行审讯。
因为在庄羽和白飞飞的这个小团体里面，是以庄羽为主导的，白飞飞说白了只是庄羽手下的一个小角色而已，并且极有可能是受到了庄羽的威胁，所以把白飞飞放在最后，让时间将白飞飞的反抗意志消磨殆尽。
但是现在他们却转变了想法，朱青那边在今晚很可能会下手，他们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继续往下拖的话，可能会得不偿失。
“先从白飞飞开始审吧。”思考了很久后，刘敬孝最终做出了决定。
胡干点了点头，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走到了白飞飞所在的房间。
“咚咚咚。”胡干敲响了门。
“来，来了！”
白飞飞的声音响起，然后门被打开。
他开门的速度很快，很显然他已经在门边等待着很久了。
刘敬孝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紧张，自己这边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他的额头就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了。
刘敬孝和胡干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欣喜。
看来他们的决策是正确的，先用漫长的时间来消磨白飞飞的意志，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他的意志基本上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被瓦解了。
略显慌乱得擦了擦脸上的汗后，白飞飞示意两人进门。
“我，我是最后一个接受审讯的吗？”白飞飞刚带着两人进入自己的房间中，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你很在乎这个？”胡干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胡干毕竟是从业多年的老警察，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那种警察的威严气势，光是一个眼神，就让本就战战兢兢的白飞飞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不是的。”白飞飞连忙摆手。
“我只是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才问一声。毕竟……你们从早上开始审讯，到现在也……有好几个小时了。”
刘敬孝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支笔，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冷冷地看着白飞飞——这是他从白朗那里学到的招数，虽然他的目的并不是用笔记本写东西，但是会给被审讯的对方一种极大的压力，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下，对方极有可能就会选择放弃反抗，选择说实话。
“我们之前花了多少时间审讯别人，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行。”胡干说着，抬眼看了白飞飞一眼。
白飞飞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什么了。
“接下来就是审讯的流程，大概就是我们问，然后你回答，就这么简单。”胡干说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听明白了吗？”
白飞飞连忙点头：“听明白了。”
“你很紧张？”刘敬孝忽然开口。
“有，有一点。”白飞飞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擦了擦汗。
不过从他的神情上来看，他可不仅仅是只有一点紧张。
刘敬孝低下头，开始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东西。
看到这一幕后，白飞飞短时有些慌神了，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无缘无故就开始在笔记本上写东西了。
难道是我太紧张，所以暴露了？
白飞飞控制不住自己开始胡思乱想，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刘敬孝一种施压的手段罢了，他根本就没有在笔记本上写什么重要的信息，只是在随手涂鸦罢了。
“好了，我们正式开始审讯了。”因为胡干本身就是警察，审讯是他的强项，所以对白飞飞的审讯又胡干来主持进行。
白飞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周帅，是你和庄羽一起联手杀死的吧？”
没有任何的铺垫，没有任何的犹豫，胡干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凝重，然后沉声问。
白飞飞直接就愣在了当场，在接受审讯之前，他已经设想过胡干会问任何的问题，而他也早在之前就和庄羽串好了口供，自信虽然紧张，但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出错。
“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白飞飞的脸色非常难看，额头的汗更多了。
“你不承认？”胡干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放在桌子下的手开始暗中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我们从中午就开始审讯，但是一直到现在才审到你，你知道为什么？”
白飞飞咽了口唾沫，然后摇了摇头。
“因为当我们审讯到庄羽的时候，他用非常强硬的态度试图反抗和狡辩，但是在我们的证据之下，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认罪伏法。”胡干不紧不慢地说着，看向白飞飞的目光中充斥着莫名的色彩。
“庄羽已经认罪了，他已经把所有的真相全部都告诉我们了，现在我们之所以还对你进行审讯，只不过是想要确定他和我们说的话里面，是否有所隐瞒罢了。”
“不可能的！”白飞飞非常激烈地摇头，“庄羽不可能会认罪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不会认罪？”胡干抱着手杵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给白飞飞不断带来压迫感。
“我们没有罪，为什么要认罪！”白飞飞眼睛微红，咬着牙说。
“你说你们没有罪？”胡干反问。
“你这是激将法，你想套我的话，我告诉你，没有用的！”
“往右过去两个房间，里面住着的就是今天中午新来的那两个警察。”胡干忽然说道，“为什么坐在这里对你进行审讯是我们，而不是那两个警察？就是因为我们知道你实际上是逼不得已的，所以我们想要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白飞飞鼻子不断抽动着，汗珠滴落到了桌面上。
“还是说……真的要我们把证据摆在你的面前，你才肯承认自己的罪名？”胡干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对白飞飞的步步紧逼。
“你在套我的话！你这是在诱供！”白飞飞看上去陷入了纠结，但是他忽然又疯了似的大声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