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侯迪开门见山地问道:“裴工,我家大棚污染的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了啊?总不能就这么拖下去吧?”
裴生立马变了脸,不客气地说道:“你家大棚污染跟我有什么关系,谁污染的你找谁去!”
侯迪也变了脸:“就是你污染的。都是你厂子的*乱拉给污染的。”
裴生急扯白脸:“那怎么是我厂子的*呢?不是我厂子的*儿。”
侯迪底气十足地道:“就是!指定就是!”说着用手一指裴工,又加重了语气,“指定就是!!”
“什么腚不腚的,”裴生反感地用一只手在鼻子前一搧乎,脸红脖子粗地道,“你指谁的腚?”
忽然意识到不妥,又赶忙修正。“不,你怎么乱指腚?”
还是不妥,又修正道:“不不,你、你怎么知道这是腚。”
更为不妥了,“不不不……”可一时却不知再怎么解释好了。
侯迪哈哈大笑。任惠香轻轻推了裴生一下,责备道:“看,你都说了些啥呀?没脑袋啊?”
裴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自嘲地道:“嗐,都让你们给气糊涂了,气糊涂了。”
心下不禁自问:是啊,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嘴巴也越来越没把门的了,这是怎么了呢?
侯迪收敛了笑容,成竹在胸地说道:“裴工,你既然不认帐,那咱就挖地三尺,看看那*是不是你们的,让事实说话好么?”
“挖吧,挖吧。”裴生色厉内茬地大声道:“挖地三千丈也没人管你!那是你的自由。”
这时,老郭忽然从一条叉道上急急地奔过来,象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打招呼道:“啊,裴工回来了?你好啊。”
上前就紧紧地攥住了裴生的双手。见裴生满脸气忿地只哼了一声,莫名其妙了一会儿,便转向了侯迪:“是你又惹裴工生气了吧?”
“到底谁惹谁啊?”侯迪不满地道,“我就发现你总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老郭一挥手,同时冲他连眨了几下眼,轻声说道:“等过后我再跟你说。”
侯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正要问什么,忽见他家的大华从一个小巷里又勇敢地蹿了出来,冲着裴生蹦着高叫唤,裴生脸色煞白地往老郭的身后躲去。
老郭便严厉地支使侯迪道:“快把你家狗轰回家去。快!”
侯迪便去轰自家的大华了。心里边却很奇怪,他家的大华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来也没这样不听话过啊?都说狗通人性,难道他家的大华是在为他抱不平么?唉,真太让人感动了。可是,他很快又怀疑起来。
裴生见大华被侯迪轰着去远了,惊魂未定的同时,又布起满脸的疑云,说道:“真是奇了怪了,这狗怎么不咬你们专咬我呢?”
老郭上下打量着裴生,只见他一顶黑色獭皮帽子,一件黑裘皮大衣,黑黢黢的脸庞,粗矮胖的身子,觉得他很象那个、那个……他想说,可是说出来的却是:“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怎么回事呢?”
任惠香有自己的解释,“这不明摆着么,这里的狗也不愿让我们到这儿来呗。”
裴生嗤地一笑,道:“一个狗,什么愿不愿意的。”
老郭拉着裴生的手要去村部坐坐,任惠香也同意去,可是裴生却非要先到厂子去看看。
她不高兴地道:“你怎么这么犟呢?都啥时候了,还惦记着你的厂子,现在能享受一天是一天,别等到……”
她兀地停住了。一只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捂了一下自己的嘴。
老郭惊疑地看看她,又看看裴生。
裴生蹙着眉头连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她极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摆手道:“没说啥,没说啥。走,你不是要去厂子看看么?去吧。”
心下却暗暗埋怨自己: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老裴一样,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老郭也说:“去吧,我陪你们一遭去。”
三个人就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特化厂走去。
正走间,忽觉一股子冷风嗖地从身后袭来,没等回过神来呢,就见裴生哎呀妈呀一声惨叫,就蹲下身去。原来又是那大黄狗,这回它到底叼了裴生腿肚子一口,正要叼第二口的时候,侯迪冲上去一脚就把它踹跑了。它跑到不远的地方跳着脚继续狂吠。随时还要再扑上来似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