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尧嗓音懒懒的：“你说，你以前在博洛尼亚照顾过我们阿珩？”
“嗯。”姜棠目光一动不动的，她直直地盯着沈繁星，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胸口起伏着，紧紧地咬着下唇。
盛司尧转眸盯着她，目光灼灼如刀剑刻过，他看到她脸上的惊慌、恐惧、不甘和嫉妒，他勾了下唇角，冷声问：“你认识沈繁星？”
姜棠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摇头，她咬着唇问：“您说盛总不会娶她吗？因为他把他妻子的位置留给了他最爱的小月亮？”
“嗯。”盛司尧目光凉凉，他眉眼压下，“姜小姐，容我提醒你，这里不止一位盛总。”
他说的是他自己。
姜棠吓了一跳，连忙道：“对不起，盛总。”她蹙着眉，看起来忧愁极了，她不明白，明明盛司珩的小月亮就在眼前，为什么……她当初被赶走了之后，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眉心一跳，盛司珩当初眼睛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小月亮长什么样子？
那……他不知道，小月亮也不知道么？他们不是还生了个孩子？
姜棠思绪混乱，当初不是说小月亮死了么？怎么又出现了？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即便都不记得彼此，他们也会再次相爱么？
“那个孩子……”姜棠欲言又止，她想问的事情太多了，可是她太害怕盛司尧了，所以她什么也不敢乱说。
“你说盛屹初？”盛司尧挑眉，“你想问什么？”
她想问，这个孩子不就是小月亮生的吗？没人怀疑过吗？她不敢说话，只能连连摇头。
盛司尧的耐心是有限的，他沉眸，瞳仁闪过阴翳：“姜棠，你到底认识不认识盛司珩？到底有没有照顾过他？”
姜棠吓了一跳，眼角泛起了嫣红，她睫毛如同断翅，颤抖着声音说：“嗯，认识，我的确照顾过他，但是他那个时候眼睛看不见，所以他没见过我。”
盛司尧若有所思：“所以，你很了解他眼睛看不见的那段时间的事情？”
“嗯。”姜棠真的吓得要哭出来了，她弟弟欠了钱，境外赌场的幕后之人就是盛司尧，她只听说是盛家，她太想救弟弟了，就想起她以前照顾过盛司珩的事情，虽然照顾的时间很短，她没办法，只能赌一把，所以就硬着头皮说，她认识盛家现在的当家人，盛司珩。
她没想到，她见到的人不是盛司珩，而是盛司尧，他的目光盯得她直冒冷汗，他笑得越灿烂，她就越害怕。
盛司尧勾起唇角，眼眸弯弯：“你说，如果你说你是小月亮，我们阿珩会相信吗？阿珩会选择你呢，还是选择沈繁星？”
姜棠睁大了眼睛：“他不会相信的，我……有盛屹初的存在，我和盛屹初没有血缘关系，他怎么会相信我生了盛屹初？”
盛司尧笑出了声：“你反应倒是挺快的。”
他只不过是随便开开玩笑话罢了，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眸，上下打量着姜棠，说：“你不需要是小月亮，你也不用是她，你只要能让我们阿珩想起她就行了。”
他语气顿了顿，又问道：“你见过小月亮么？”
姜棠点了点头。
“了解么？”
姜棠迟疑着，也点了点头。
盛司尧笑意更深：“行，那就这样，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他往前走了几步，彻底站在了明亮的光下，微微倾身，手撑着栏杆，灯影落在了他高挺的鼻梁处，他看着沈繁星。
沈繁星正在笑，她眼睛很亮，映着明亮的灯光，亮得吓人，却又让人想据为己有，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忽然抬起头，看了过来，两人眼神对上，她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许。
盛司珩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下巴支着他的肩膀，收回了目光。
盛司尧舔了舔唇，眸光微凉，他真好奇，他的好弟弟会怎么选择？他也好奇，等沈繁星知道盛司珩心里仍旧念念不忘小月亮，会不会哭呢？
他哼笑，瞥向身旁的姜棠，胆子比兔子都小，心思还一堆，他扔下一句话：“你弟弟的事别担心了，他的债你来还，你把你记得他们俩的事情都写下来，过两天安排你们见面。”
姜棠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沈繁星。
几乎无所不能，原来也会失忆，当初不是赶走了她么？现在又能怎么样？姜棠想起沈繁星现在在外的名声，简直不敢相信，盛司珩会放任这些流言蜚语这样攻击沈繁星……
*
顾舟也在婚宴上，等到沈繁星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他也站了起来，走到了盛司珩的面前，周围自然有人为这两位大佬让出位置。
顾舟扶了扶眼镜框，金丝边眼镜折射着光芒，他笑不达眼底：“盛总，大名鼎鼎的X都被你挖到公司了，盛总就这样埋没人才么？”
盛司珩抬眸，冷淡地瞧着他。
顾舟这段时间在公司一直承受压力，沈繁星虽然早就辞职了，但是当时公司元老并不同意她辞职，毕竟元老们都清楚她的本事和才能，是顾舟力排众议，顺从她的心意，同意她辞职，当然他也舍不得人才，所以后来，他不管是从公还是从私考虑，都想能重新挖回沈繁星，但他到底是有私心的，舍不得太过严厉和强硬，最终还是让她去了盛氏集团。
他现在最看不得，盛氏埋没了她的才能。
顾舟下颔轻轻绷着：“盛总如果不知道X是谁，那盛总还是不要想闯科技界了，顾氏还有无数个项目等着她回去完成，她在盛氏这么久，什么都没做出来。”
盛司珩目光无波澜，嗓音很淡：“顾总的手未免太长了。”
顾舟真的不明白，繁星为什么要跟着盛司珩，他的一颗心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他曾经目睹过盛司珩为那个女人的发狂，仅仅只是那人多嘴说了句——能被盛司珩这么宠的女人，好想试试。
盛司珩将那人打断了几根肋骨，又断了腿，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
兜兜转转，盛司珩的世界里还是只有那一人，而繁星，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