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撞进他的视线里，眸子很冷，如同深不见底的海，他略显冰凉的手指就摸着她的下颚，冷得她瑟缩了下，轻轻地颤抖了下，心里泛起一丝丝寒意。
他眸色越发深，动作根本不容拒绝，眼底的偏执弥漫开来，活生生一个疯子。
她下意识想躲，想到什么，眼皮一颤，反倒顺着他的动作，任由他将她压在了沙发上，平躺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吻就跟他这个人一样，霸道偏执，一切由他主导，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见她不反抗，他幽幽的眸光闪过讥讽，从心底里不信这个女人会对他柔软。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沈繁星轻轻地咬着下唇，费尽地喘息着，男人冰凉的手往下，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手禁锢在头顶上。
他微微睨着她，面无表情，却气势迫人，眼底神色大多是沈繁星看不懂的，就像当年那样，嘴上说着不喜欢，恨她，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她走。
但就算这样，她也常常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恨，恨之入骨。
毕竟，她背叛过他。
“小月亮。”他忽然开口，低声喊她，声音平静，却带着渗人的气息，“爱我吗？”
沈繁星怔住，盛司珩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只是他的语气和神态看不出有半分的卑微。
她眸光蒙着缺氧的雾气，还没回答，盛司珩就轻笑出声，笑意仿佛还有了温柔，越是这样，就越是诡异，她的手腕上传来痛，他捏紧了她的腕骨。
“沈繁星。”他嗓音低沉，“爱我吗？”
沈繁星仍旧没吭声。
盛司珩又笑了下，眸底晦暗，不用想也知道，她厌恶他，不想留在他身边，只会逃跑。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心态不正常，一开始不想见到她，可是她真的不见了，他却又恨到要她在他身边受折磨。
就在他都要放弃的时候，沈繁星忽然回答：“爱过。”
他愣住，眸光幽深冰凉，瞳眸瑟缩。
女人轻柔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我只给爱的人生孩子，不然呢？盛司珩，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廉价么？”
他喉结滚动，薄唇一动，就要讽刺回去，但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我知道，我当年收了你父亲的钱，背叛你，是我的错，但是……”她嗓音颤抖，睫毛颤抖，她深呼吸，胸口起伏，“初初是我想生下来的，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不要他，跟你在一起后，我也是喜欢你的。”
喜欢。
这个词轻若鸿毛，又重如泰山，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心底里的声音告诉他，她在骗他，这个女人又开始说好听的话哄骗他了，他被骗也不是一两次了，但这一刻，他的心还是动了。
眼尾泛起红色，暴戾一闪而逝。
“又要骗我？”他薄唇轻动，嗓音低哑，是破碎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道，我们怎么变成了这样，明明一开始都是美好的。”
盛司珩沉默着，呼吸微沉，热气呼散在沈繁星的脖颈处，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也不躲避他的眼神，灯光下，脆弱得仿佛一捏就会碎，他喜欢现在的她，好像她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人，她只能依赖着他。
“又要哄我，又想离开？”盛司珩手上的力道缓缓收紧，瞳眸里都是她，冷冷地盯着她。
“没有。”沈繁星心跳加速了一下，掌心紧了紧，轻声回答，即便她很想现在就离开他，“我只是生气，盛司珩，我以为你跟姜棠她……我以为姜棠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我以为你……”
她深呼吸，嗓音有些颤抖：“我刚恢复记忆，很混乱，头疼，我也害怕，姜棠的孩子没了，我以为是你的孩子，还有温瑜，你们认识这么多年，又……”
她说着，眼角折射着隐隐的水光，眼眸里泛起了委屈之色，轻轻地咬着下唇，鼻头也是染着惹人怜惜的红，连灯光都在偏爱她。
盛司珩面色阴沉，眸子幽暗，看不出有什么反应。
“这几年你对初初一点都不好，他成长需要父母的爱，可是，你却忽略了他。”她声音了带了哭腔，眼泪滚落，“那天他看到姜棠流产，他只是个孩子，他连自己的害怕都顾不上，就要去帮我喊医生，就要安慰我，照顾我，还担心我会因为姜棠被你责怪，他甚至想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看着盛司珩：“你有没有想过初初只是个孩子。”她顿了顿，“我们一起期待过他的出生，一起幻想过未来，可是你……”
盛司珩心里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紧了下。
“还有你，当初答应过我，要洁身自好，你现在……”
盛司珩喉结滚动，沉寂良久：“我没有……”那些过往就像一场幻境，美好的画面脆弱至极，却让人沉迷，他胸口沉沉起伏，薄唇抿成了直线，下颔线紧紧地绷着，眼眸中的情绪几经沉浮，隐隐泛起了血丝。
再相信一次么？
“那些女人我都没碰过。”男人的声音哑得不能再哑，从喉咙深处挤压而出。
那时候他以为她不在这世上了，怕他碰了乱七八糟的女人，等到了另一个世界，会被她嫌弃。
沈繁星瞳孔微不可见地震了下，不知为何，她下意识还是相信了盛司珩说的话，因为他的骄傲绝不允许他在这上面撒谎。
她一时没话说。
盛司珩却像是说服了他自己一样，松开了禁锢她手腕的手，改为托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轻柔地吻住了她，呼吸温热，探进她的唇齿间，共舞着，她缓缓地闭上了眼，滚烫的眼泪落下，整个人就像麋鹿一样怯生生的。
室内春色起，耳鬓厮磨，男人的心渐渐柔软，女人的心却如同外面寒冷的夜。
“月亮，繁星……”这是他低声的呢喃，性感，能轻易撩拨起人心。
她最终忍不住啜泣出声，她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