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华法琳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陈晖遥放弃抵抗似的发言令她感到身心愉悦。
谁让这家伙之前那样诋毁她来着?何况明明早就可以放自己下来了,却还要找这么多借口拖延时间,害自己多挨了几次罪。
所以说男人啊,就是喜欢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维护自己的面子。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都已经认输似的说出那种话了,表情却还是那么严肃,就好像站在领奖台上发言一样,满脸的正义与庄重。
明明,是很舒服的没错吧?
华法琳的脑中仿佛突然间滑过了一道闪电——难道说这家伙,是喜欢那种,就是,桌下玩法的?!
比如办公桌下,演讲台下,会议桌下,会客桌下……
嚯~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这浓眉大眼的家伙……
不过,这倒也正和她意。
毕竟,华法琳,是一个道德意识极为淡漠的血魔,是一个可以在夜路上袭击别人还把人捆到手术台上的,想做就做的类型。
“既然如此……”
她娇小的身躯从陈晖遥腋下穿过,手指从他的背上一路抚到腰间,最后轻点胸膛:“你还想不想更舒服一点?”
陈晖遥因为这一下下意识侧身后退了半步。
——对,就是这个角度!
华法琳终于露出了本该属于恶魔的笑容。
在陈晖遥的正前方,墙角的圆环黑罩摄像头正短促地闪烁着不起眼的红光,即便在这片幽深的黑暗之海中,它依旧在兢兢业业地维持着运营工作。
这东西,是夜视的。
“你难道不觉得,这身衣服,很碍事吗?”
扯了扯陈晖遥的领口,华法琳压低了声音,诱惑地凑近说道:“脱了吧……”
是的,脱了吧。
反正这一片漆黑的环境里,有没有衣服,都没差别对不对?
华法琳的表情几乎快要失去管理了。
想要威胁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答,手里掌握着他不希望别人知道的消息,同时让他知道只要不是形势所迫,这些消息绝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不能太过贵重,否则对方会铤而走险;也不能太过紧逼,否则对方会玉石俱焚,所以,一些羞于见人,但其实就算见了也不会造成特别过分的结果的东西往往是最佳选择。
俗称,黑历史。
比如宅男们的浏览器搜索记录,比如青春期给同桌写的万字情书,比如中二时期写给十年后的自己的“呐呐呐”,比如……
龙门特别督察组组长在黑暗中放飞自我的脱衣视屏。
“真……真的吗?”
陈晖遥狠狠咽了口口水,严肃的面具似乎已经布满了裂痕,在黑暗中一点点抬起颤抖的手,摸到了自己领口的位置:“只……只要我把衣服脱掉,你,你真的会,让我变得更舒服吗?”
涅嘿——
“啊,当然了,我可是说话算话的。”
华法琳握着陈晖遥的手,帮着他找到了衣服上的扣子,声音充满了诱惑力:“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笔交易哦~”
没关系,摄像头因为角度问题拍不到全貌,而且有没有录音功能,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可即便如此,华法琳也深知,按那位在监控室的同胞的性子,就算只有画面,也足够她兴奋地抱起爆米花了吧。
啊,血魔族漫长生命的代价,就是整个人生中都会伴随着无趣。
所以,哪怕只是那么一点让人眼前一亮的事情……
一想到之后自己还是不得不面对那位同族,华法琳就不由得感到一阵羞耻。
毕竟这场戏里,她也是演员啊……
而且之后为了让她不乱传播这卷录像,估计还得出点血了。
一想到这里,她便感觉有些不爽起来,动作也随之加快了几分:“来,脱吧,快点脱……”
“但是!”
华法琳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反手扣住了。
那种双手霎时间被温热包裹的感觉叫她吓了一跳,因为在黑暗中,毫无疑问是她的主场,无论陈晖遥想要做什么,但凡有一个挑眉的细节,她马上就能抽身而退!
可这家伙,直到刚才为止,不都还是……
——演技!
望着陈晖遥一副坦然地神情,感受着他已然不再颤抖的双手,华法琳的双眼一时间甚至瞪出了血丝。
“——我拒绝!”
两手一拉,陈晖遥右手死死抓住了华法琳的手腕,左手一甩头发:“我陈某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说【NO】!”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华法琳发现挣脱无果后不甘问道:“因为你知道不可能在黑暗中摸清我的位置,所以任由我施为,就为了等那一瞬间的破绽……”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陈晖遥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对方一定能看得见:“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道德观薄弱到会再夜路上袭击干员然后把他们绑到手术台上的家伙。”
“咕——”
说的,真是一点没错呢……
“让我猜猜,某处应该有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吧?”
陈晖遥举目四望,在有心观察之下,毫不意外地在墙角找到了闪烁的微弱红光:“果然,要没有这东西的话,你所付出的努力可就全部木大了。”
“可恶,别以为你赢了!”
华法琳不服输地把头撇向一边:“我是绝不会承认的!凯尔希也绝不会……”
“可是有监控录像哦。”
“……”
自……自作自受啊!
要不是手被禁锢住了,华法琳真想来个抱头蹲防躲避这个残酷的事实。
毕竟,能产生威胁的前提,是手里有一份对方不想见人的黑历史。
但,这什么都发生的视屏,当然是不可能被称为黑历史的啊啊啊!
“可即便如此……”
华法琳嘴硬道:“我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你告发到凯尔希那里去,也别想再把我送回舰桥!”
“哈?神说要把你送回舰桥了?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陈晖遥挠了挠后脑勺,同时挂叹了口气:“不过,这个反应,但也是在我的预想之中呢。”
“所以说……”
华法琳在听到对方没打算把自己交给凯尔希时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听到陈晖遥后半句话后,还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既然你既然预想到了的话,是不是……连应对方案也准备好了?”
之前陈晖遥的演技之精湛,让华法琳不得不对这个年轻的警察抱有十足的警戒心。
而陈晖遥没有说话,只是回以了她一个纯真的、灿烂的微笑。
——这家伙绝对准备了后手啊啊啊啊!
华法琳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你……你想干什么?”
“与其问我想干什么,不如问,我想要什么。”
陈晖遥耸了耸肩:“毕竟达到了目的,谁都不会大费周章地后补一些手段对不对?”
“听……听起来很有道理……”
华法琳试着陈陈晖遥不注意偷偷抽出手来,不过在数次尝试之后,她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华法琳有些心累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把灯打开。”
“不行!”
华法琳果断拒绝:“在这种时候把灯打开,你不就,不就……”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就能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了吗……”
啊,活了几百年的家伙,原来也是会害羞的啊。
陈晖遥虚着眼睛,淡然道:“老实说,正因为看不到你现在的模样,我压力才挺大的……”
“嗯?”华法琳疑惑抬头:“为什么?”
陈晖遥“啪”一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因为你的声音跟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实在是太像了,就算知道是你,但看不到的话,总是还会带入成她的……”
不过说实话,如果是陈晖遥想象的那个头顶白炽灯的家伙,说不定刚才那些操作她真做的出来。
所以……更像了啊……
“……”
华法琳沉默了好一会:“所以你竟然牵着我的手却在想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