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兰莎一脸骇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在她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蓝发的男人从天而降,然后一刀,把这个光是趴着就有三四层楼这么高的大虫子的锐足,连着它比金属还硬的外壳……劈成了两截?
“呀,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硬啊……”
陈晖遥把手中的大刀竖在眼前,密布的细纹渐渐爬满了刀身,伴随着点点碎屑的落下,“啪”的一声……
大刀,断了。
陈晖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啊,把你的刀弄坏了。”
毕竟这东西确实是比他想象中的硬了不少啊……
“不不不,没有的事!”玫兰莎方才如梦初醒一般连连摇头,“不如说,我们才应该感谢你救了我们才对,呃……”
“不用勉强自己想起来的哦。”
陈晖遥虚起了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毕竟我也确实没有在你们面前介绍过自己嘛……”
但你们应该不至于不知道我是谁的吧?
明明见过这么多次了,应该不会不知道我是谁的吧?
就算没听我亲口说过,但跟别人打听打听这种程度的事情,总不至于没有去做吧?
——呐?
这个人的眼神中明明就透露着这样的意思啊!!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在想……”
玫兰莎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倒在地上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只是在想,你是怎么出现的而已……”
“啊,这个啊……”
陈晖遥下意识往上方瞥了过去。
罗德岛的舰体周围有着无数的通风窗户,经济情况下可以降下铁皮,增强防护作用。
就像现在这种危机时刻,如果不是唯一一扇窗户大开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光洁的外皮上原来还能有这种功能。
而也是在这窗户里,陈晖遥分明跟一个愤慨的眼神对上了视线,下一刻,对方扭头缩回了屋中。
“真是个笨蛋!”
蹲坐在窗户下面的钢铁墙壁内,华法琳不满地嘟起了嘴,双手环着膝盖喃喃道:“都说了不能战斗的……”
那无异于自杀啊……
“但是对我来说啊……”
不久前,陈晖遥远远望着原地打转的巨大源石虫,喃喃着回答了赖在自己背上的华法琳:“就叫我这样看着,可比自杀更难受哦。”
“我当然知道。”
华法琳咬了咬牙:“看着同伴遭遇危险,你以为我不难受吗?但是阿米娅他们一定有办法处理好的,所以,不需要你去逞英雄!”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个英雄什么的……”
陈晖遥缓缓出了口气,窗外,那虫子也在这事安静了下来。
是啊,换做平时,阿米娅他们一定能处理好这种情况的。
但是啊……
【要是知道有你这样的家伙在罗德岛,我们这趟任务出的也就放心了。】
【那你们能信得过我吗?听口气,你们罗德岛现在应该不剩什么安保战力了吧】
现在的罗德岛,可谓是空虚至极了。
“我说啊,你知道……”
窗外的虫子发出了令人掉san的声音,似乎是被什么拖住了脚步。
陈晖遥自嘲般地笑着:“我为什么会当上一个警察吗?”
“啊?”华法琳愣了一下,“我怎么会知呀——!”
她突然惊叫了起来:“你手往哪摸呢?!”
因为双腿盘在了陈晖遥的腰上,所以陈晖遥把玩起来也十分的顺手。
“因为我啊……”
丝毫不在意华法琳的叫喊,陈晖遥自顾自地说着:“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哦……”
亲人,朋友,还有当时给某人在月下许下的承诺……
这么一想的话,还真是不少啊……
“你想要保护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倒是先给我把手拿开啊!”
一句话的功夫,陈晖遥已经顺着华法琳柔顺的丝袜,一路抚摸到了她的大腿。
唔……
好……好奇怪的感觉……
“但是啊,如果我连摆在眼前的一点信任都守护不了的话……”
【阿米娅信得过你,我们就信得过你。】
“不就搞得好像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说大话一样了吗?”
陈晖遥微微偏头,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的是华法琳因为羞愤而带上了嫩红色的俏脸。
“别看我这样啊……”他笑着,往华法琳的大腿上稍稍用力捏了一把,“其实我可是很贪心的哦。”
“噫!!”
本来因为抚摸的刺激而绷紧了肌肉,突然遭到这种力道的拿捏,难以言喻的酸楚感混合痛感登时使得华法琳倒拱腰身,就差没把舌头吐出来了……
腿……软掉了……
“……你这个变态!流氓!色狼!”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完全是凭借着陈晖遥双手托举才没直接掉在地上,羞愤于自己竟然叫出了声音的华法琳当即就抄起拳头往陈晖遥的肩背上抡了过去。
“随你怎么说都好啦。”
因为现在,她的手也放开了。
陈晖遥猛地站直身子并松开手,在简单物理学的作用下,毫无准备的华法琳一下子就落到了体检的床上。
“呜啊!”
“顺带一提啊医生……”
一声惊叫后猛然抬头的华法琳,视线中仅剩了陈晖遥翻窗而出的背影,以及他留下的最后一句,有些俏皮的话语:“果然我啊,还是没法放弃警察这个职业啊!!”
“喂!”
华法琳下意识伸出了手,只是,那个仅剩的背影也消失在了窗边。
“喝啊啊啊啊啊啊!!”
“铛——”
“总之来说……”
陈晖遥收回了视线:“这是个不太方便讲述的故事,因为啊……”
“那就不要急着讲述了啊!”
玫兰莎焦急地指着他的身后:“后面!后面!”
从断足的痛苦中回过神来的巨型源石虫显然更为恼怒了,不仅令人牙酸的叫声更为刺耳,在适应身体的平衡后,前面仅剩的一只虫足也被它高高举了起来。
从地上来看,在阳光下的照耀下,那泛着黑光的虫足宛如一道可怖裂缝,将天空一分为二,又宛如一道挂在天上的黑的闪电,随时都会迅捷而有力地……
劈下来!
“欸~”
玫兰莎不可置信地望着那道像是静止了一般的黑色闪电。
明明……前一瞬间,它就已经劈下来了才对,可为什么,突然停住了?
——难道说……
她艰难地将视线一点一点地往下移……
“真巧啊,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变异的玩意儿就跟蟑螂似的,见到一只就要准备打一窝呢……”
陈晖遥缓缓转身,神情十分微妙,只是从玫兰莎的角度看去,总觉得陈晖遥嘴角勾起的那个弧度有那么一点玩味,以及……
残忍……
“结果啊……”
他朝着那悬停在自己脑袋上,只要稍一用劲就能把他整个人从脑袋贯穿到底的尖锐虫足伸出了手:“看这反应……”
“吱!!”
前一刻还气势汹汹仿佛要冲翻罗德岛的地底巨物,此时仿佛收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一般,竟然保持着这种举起前足的姿态,剩下两对虫足疯狂摆动,逃也似的倒退了好一段距离!
这……这是什么情况?!
玫兰莎一副呆呆的样子,显然是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些理解不能。
这只大到令人绝望的虫子,竟然……在害怕?!
对面前这比蚂蚁还小的人类?!
就凭着刚才的一个眼神?!
机械般地扭头望向陈晖遥,在玫兰莎看来,此时的陈晖遥,毫无疑问是比这只大虫子,更为可怕的怪物……
而此时,这更可怕的怪物,正笑得十分的灿烂:“这不分明就是五年前的那一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