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月，日子越来越冷，天气阴沉得厉害，散不去的雾霾压得人喘不过气，张培雅把自己裹进了厚羽绒服里，她双手揣兜里，踩着落叶疾步穿过A大中心街，空气里弥散着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的味道。张培雅看看不远处的小摊，按照往常她会去给自己买上一个烤红薯，但今天她和夏瑾约好在城市广场碰面，所以不急着填饱肚子。她打算先回了宿舍卸下书包，然后整理下头发，化个淡妆再去坐地铁。夏瑾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现在在一家文化公司做新媒体策划。遇到大型节假日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她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夏瑾比张培雅大一岁，25了，现在住在自己租的公寓里，有一个从大二就交往的男朋友。算算都有4，5年了。有时候她们也会一起聚聚。
下班的时间段地铁人很多，从A大去城市广场需要花费半个小时。她从小包包里拿出降噪耳机接上了Walkman，放入耳朵的那一刻，喧闹的世界与她隔离开来。她站在角落里，眼睛注视着站台提示灯。计划着吃过饭后和夏瑾去逛逛商场，然后为母亲买一件厚冬衣。她纤长的睫毛动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提示有新的讯息，进地铁前她就跟夏瑾发了信息，说已经出发了，想必这是夏瑾的回复。解锁查看着夏瑾的回复：雅宝我还需要加下班，你到了先吃东西。张培雅有些失落，但也理解，社会人就是不一样。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等她了。很快地铁到站了，城市广场果然是A城的热门去处，这一个站下了不少人。要等夏瑾，那就只能一个人先去逛了。城市广场很大，张培雅来的次数不多，她按着指示牌上到了三楼女装区，很快就挑好了给妈妈的衣服。本想等夏瑾来了再吃东西，但是架不住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她沿扶梯下到一楼然后去到了位于扶梯旁的咖啡厅。刚推开门便遇到了准备出门的程晨。俩人礼貌的相视一笑，程晨让张培雅先进。
“你一个人吗？”
“还有朋友，约在这儿等她呢。”
“哦，约朋友逛街呢，我这有个饭局，正准备过去了。”
“晨姐果然是大忙人。”
“。。。。。。”
程晨离开，张培雅又拉了一次门进了咖啡厅。她并没有想好要喝什么，于是先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了。坐定后看到了外面等着的方垚生。张培雅内心的OS：这俩人一天到晚形影不离的确定不是在搞对象？程晨说的单身到底是不是真的？
“文件确认了吗？”方垚生问着向他走过来的程晨，口吻里有一丝丝紧张。
“刚到这我就去咖啡厅里打开电脑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走吧，万盛丰的刘总该到了。”
“刚出咖啡厅的时候遇见培雅了。”
“谁？”
“张培雅，我对面的邻居妹妹。”
“哦”方垚生复想起那日她脸上的尴尬与窘迫。于是冷声回应着。
“说是约了朋友来这逛街呢。”
方垚生瞄了一眼咖啡厅，不过咖啡厅的玻璃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看得到外面，方垚生望过来的方向，正巧对上了张培雅望他的眼。惊得张培雅慌忙的低下了头，然后竟不自然的拿起了手机试图想遮挡什么。在宕机了几秒后，复才想起玻璃是看不到里面的。
“她春节过后会去季美品牌设计实习。”方垚生收回视线，听着程晨说的话。“楼上的公司？”
“是的，季礼在的那个公司。”
“她是学中文的吧？怎么去这里了，不是应该去A报，或者现在很火的自媒体文化公司之类的吗。”
“估计是没有合适的吧，上次一起吃饭，她说有机会还是会去的，我也不清楚，自有安排吧。”
“你们一起吃过饭,是为了感谢她借了书吗?”方垚生猜测着。
“不是，就那天圣诞节回家刚好遇到，便一起吃饭了。还有她哥一起。”
“这样，你知道吗，她代别人上过我的课。”
“她代别人上过你的课？”程晨重复着方垚生的话。“所以你对她有印象？”
“那天去A大就认出来了，但是她告诉我的名字跟你说的名字不一样，所以我就知道应该是代课了。”
“这样啊，那她告诉你她叫什么？对了没有去批评她吧？”程晨都开始在脑里脑补他批评人的犀利无情的样子了。
“尹桃宁，老林的得意门生，不过我没有见过本人，本来那天只是简单的代一下课，但那天我对张培雅有印象。后来那日去蕉溪参加婚礼遇见过她，她说她叫尹桃宁，但那天送你去A大拿书你说她叫张培雅。我就知道她没有说真话了。本来在焦溪遇见她之后我也有跟老林说起，老林说尹桃宁老家是C城的，当时觉得奇怪了，但也没有多想，必竟老林学生多，也可能是记错了。”
“她哥叫张培元，所以这个名字我确定是没有错的。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你那天上课叫她回答问题了？”程晨想知道为什么那天会独对张培雅有印象。
“没有。”方垚生并不打算说太多。
“那她是因为什么让你印象深刻？难不成是她没有认真听课，上课打瞌睡所以被你记住了？必竟不是她的专业，她难集中注意力。”
“她一个学中文的，自然听不来建筑课。”方垚生回想他的那堂课其实并没有什么深奥的专业术语，可以说就是一堂中外建筑的鉴赏课。看图说话而已小学生都会，不过不懂的人会觉得无趣也无可厚非，但方垚生并不想就为什么印象深刻说太多。
“她听得懂，她还会简单的图纸。”
“是吗？”方垚生有点意外
“大概是家庭的耳濡目染吧，爸爸和哥哥都是这一行的。”程晨随口说着。
“你刚刚说她要去楼上的公司实习？”方垚生问道。
“是的，她哥哥给她联系的实习单位。她哥哥跟季总是高中同学来着。”
“这世界怎么突然变小了。”方垚生感叹。
“巧合而已吧。”
“。。。。。。”
方垚生于季礼并没有很深的交道，他是朱哲涛的朋友。在同一个写字楼里办公，所以经常会碰面，上次在婚礼有打过照面。季美在行业里做得不错，极与光的logo也是他们设计的。
“中文系去设计公司也不是不可以。”
“做文案是要文学功底加持才行。她以后的有得忙了。”
“出社会谁不受点苦？”方垚生揶揄道。
“是 ，是，是，大方总”程晨不解怎么跟张培元一个口吻？
“。。。。。。”方垚生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