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阳觉着,那反派女子看她的目光,似乎愈发不善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兴许是她骂得不够动听,所以反派女子才对她不满。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正待再骂,“你这个妖…”
刚说了几个字,反派女子目光一凛,生生把她吓得闭上了嘴,开始反思,莫非她…会错了意?
浦阳又仔仔细细把她打量了一番,着实没能猜透她的心思。
“女人心,海底针”说得果然没错,尤其是反派女人,那心,简直是海底沙。
让人猜,就硬猜。
那站在浦阳跟前的海底沙,面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生生将赤橙黄绿青蓝紫转了个遍后,终于开口了。
“我听说,你身上带着许多洗灵果?”
浦阳老老实实点头,“对啊,超级多。”
海底沙仪态万方地抬起手,洁白的掌心朝着她摊开,微启朱唇:“拿来吧你。”
浦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能给你。”
她能活到现在,恐怕就是因为海底沙想要洗灵果,却又打不开她的储物戒指,她若乖乖拿出洗灵果,哪还能留得命在。
洗灵果在,她在,洗灵果无,她无。
这洗灵果,万万不能给。
海底沙眉毛一挑,威胁道:“你若不给,我便杀了你,再想办法取,也是一样的。”
“这位姐姐,你就别蒙我啦!”浦阳不慌不忙,“你当我不知道?我死了,你便更打不开我的储物戒指!”
海底沙冷哼一声,最后撂了一句狠话:“那便看看你能硬撑到几时!”
说罢,她便摇曳生姿地朝山洞外走去。
“哦,对了。”海底沙停在门口,微侧过头,笑得温柔,“这几日,我便能把你那几位迟钝的同门带过来,与你相见,只不过你能见到的,是活的,还是死的,可就没准儿了。”
要不是那小丫头的储物戒指有几分古怪,她早就想办法取出洗灵果了。
早在这小丫头住进城主府的第三夜,她便趁她入梦,将她的灵魂,拘了出来,就为了拿到她身上的宝贝。
可惜就差一步成功时,小丫头的储物戒指突然金光大放,打伤了她。
若非那日刚刚集来的雨水雷云能助她疗伤,只怕她早就露出了马脚。
如今,虽暂时取不到她想要的东西,但也要让这小丫头内心煎熬才是。
她用余光紧紧盯着那被绑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小丫头,一心期待着看见小丫头惊恐万状的表情。
谁成想,小丫头面色如常,点头微笑应道:“如此,我便满怀期待地,恭候着了。”
海底沙妩媚动人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她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能逞强到几时!
看着海底沙的背影消失在山洞入口处,浦阳舒了一口气,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躺了躺。
她不止不煎熬,还能美滋滋地睡上一觉。
那海底沙说来吓唬她的事情,不但引不起她半分惊吓,还叫她有点想笑。
炮灰女配要去跟主角团battle,结果会如何,还用猜吗?
如今,得益于洗灵果,她从海底沙手中留得一条命来,而那毫无炮灰自觉的反派,还要去找主角团的茬。
不管怎么看,这个事情,也是马上要解决了。
所以,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她担忧的。
浦阳在海底沙的洞里睡了一觉,又睡了一觉,终于出现了问题。
她饿了。
山洞里只点了一根小蜡烛,又没有窗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
但是根据肚子饿的程度,她觉得,少说也被关了一整日了。
整整一日啊,海底沙连一粒米都没有给她送过。
偏偏绑住她双手的玄铁链似乎有些古怪,她就是想从储物戒指里拿洗灵果出来垫垫肚子,也做不到。
没有办法,她决定,用一种相对原始的方式,表达她的诉求。
那就是:喊!
浦阳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高声呼喊:“救命啊!反派没人性啊!要饿死无辜少女我啦!救命啊!来人啊!啊啊啊!”
喊了半天,嗓子都冒了烟,洞外依然不见半点声息。
“救命啊…咳咳咳…”
实在是喊不动了,浦阳咳了半天,不得不承认了内心的猜想:这海底沙,多半是出去了。
肚子呼噜呼噜呼噜叫个不停,饿得肠子都搅了劲儿。
浦阳有点想哭。
心随意动,下一秒,她就呜呜哭出了声,还控制不住地越哭越大声了。
她的命太苦了,自从穿越来,没碰上一件好事。
任务频频失败不说,炮灰体质还总是发光发热,最惨的是还拜在了连靳门下,饱受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仔细想想,她打从碰到连靳,运势便一路走低,她与那尊煞星,定是八字不合!
正在心里骂连靳骂得起劲,头顶冷不防传来熟悉的声音:“闭嘴,不许哭,吵死了!”
浦阳泪眼婆娑地仰起头,隔着满眼雾蒙蒙的泪水,看见了一身红衣,风姿绰约的连靳。
他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
他明明应当是安安稳稳地待在瑶山上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浦阳愣了愣,旋即明白了过来。
眼前这个,恐怕是她做的梦。
她抬头看了看他身上一尘不染的红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蹭得快看不出本色的衣裳,愈发悲从中来。
“死连靳,臭连靳,在梦里都这么高傲,呜呜…”
连靳“啧”了一声,一挥衣袖,绑住她的锁链应声而断。
浦阳活动了一下手腕,啜泣着坐起身来,抓住连靳的衣袖拉到眼前,毫不客气地…擤了个鼻涕。
梦中的连靳,瞳孔放大了些,脸色黑了下去。
一下没擤完,浦阳换了块地方,又擤了一下。
梦中的连靳,脸色黑如煤炭。
浦阳毫不介意。
总归就是个梦而已,若是连梦中都要受他欺负,自己未免也太惨了些。
擤完鼻涕,又用他的衣裳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浦阳站起来,朝他摊开掌心,“拿来。”
梦中的连靳咬了咬牙,“什么?”
“吃的。”浦阳理所当然道。
既然是她的梦,自然万事都能顺得了她的意,只是要点吃的此等小事,又有何难?
梦中的连靳施了个清尘术,沾满鼻涕灰尘的衣袍恢复了干净整洁。
他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浦阳喜滋滋地接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
嗯,非常不错,这包子,正是她念叨了半晌的肉馅。
做梦就是好,要什么有什么。
“味道如何?”
连靳的语气倒是与现实中无异,凉丝丝的,叫人听着就遍体生寒。
但这说到底也只是个梦而已,她还不至于没骨气到害怕梦中的连靳。
思及此,她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干就干,她踮起脚尖,摸着连靳的头发,夸赞道:“味道不错。”
他的头发果真如她所想,光滑如缎,寒凉如冰。
手感真好,浦阳忽略了连靳杀人一般的眼神,摸了个够,才把手放下。
临要收回手之前,她又想到,何不趁机再多做些现实当中不敢做的事情?
于是,她把包子咬在嘴里,用沾满了油花的手,狠狠捏了捏连靳的脸。
嗯~软嫩弹滑,手感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