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悦想挣开，但她手劲太大。
众人唏嘘不已：敢和纪如初的男人腻味，真是嫌命长了。
看着众人指指点点，心高气傲的殷悦发狂了，再顾不得什么，直接上手抓纪如初。
然后挨了清脆的一巴掌，力道挺狠，扇完巴掌的人八风不动。
殷悦捂着脸上的红印子，双眼冒火：“纪如初，你真敢打我？”
崽子们不敢拦纪如初，又不忍心看同学被打，只好三五个插到两人中间，另派女生去捂殷悦的嘴：
“祖宗，别多话了，想死吗！”
可从小被捧在手心的殷悦哪里受得半点委屈，被纪如初打时不敢回手，此刻对劝她息事宁人的同学倒是狠，又一边骂道：
“以为认识几个社会流氓就了不起了？你这种渣滓，烂货，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你根本配不上楚舟……”
多少人这么说过纪如初啊，再难听百倍的她都听过，倒是没什么怒色，只是那拇指摩挲四指的右手让他们觉得，可能拦不住了。
上课铃在众人的喧嚷中没了存在感，只是千钧一发时刻，有人轻轻握住纪如初的左手腕。
众人紧张地期盼着温衍阻止纪如初，虽然纪如初揍人不会因为对方是学霸而手下留情，但在大家心里，学霸是万能的，一出马肯定跟他们不一样。
可温衍只是轻轻抬起她的手腕，撕了手里的创可贴贴上去。
“破皮了。”大神语气温和清淡，像念什么现代诗一样。
纪如初回头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
下一秒，数学老师夹着课本进入教室。
“干什么呢你们？上课了知不知道，啊？”老师快速挤入人潮，见如临大敌的众人，又望见殷悦手捂着脸眼泪婆娑的模样，喊道：
“打架啊你们？啊？要不要把校长办公室借过来给你们打！你们高二了，距离高考不到800天，还闹腾呢……都给我坐回位置上课，等着我报给你们班主任吧小崽子们…真是！”
崽子们和周围人对视几秒，准备认怂撤离。
殷悦不服气，这场面很明显就是纪如初欺负她，老师竟然装看不见！
“老师，纪如初打人，您不管管？”
数学老师是个中年谢顶男人，江湖人称王叔，每天穿着黑条纹老年衫，走到哪都拎个茶杯，整个人散发着人淡如菊的气息。
王叔从善如流：“纪如初，你打人了吗？”
纪如初双手垂下，目光邃然：“打了。”
“不过就算我说没打你也不信，何必问呢。”
王叔啧啧嘴，不高兴了：“纪如初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你要说没打，老师就信你，再等事实。”
纪如初不以为意，说得比唱得好听。
“殷悦，纪如初说她没打人，那老师问你，你打人了吗？”
殷悦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老师…我？我怎么可能…”
“那你旁边同学的手、脸怎么回事？”
殷悦看了看旁边女生，有几个手上脸上有抓痕，那是方才她们捂她嘴，她挣扎狠了打上的。
“我……”殷悦不甘心地望着王叔。
“既然双方都打人了，那就交给你们班主任按斗殴处理，现在上课！今天讲空间向量…”
王叔挥一挥衣袖上了讲台，在黑板上悠哉悠哉画起空间直角坐标系来，徒留台下一片凌乱。
课堂秩序又恢复了正常，纪如初照旧打游戏，打烦了就睡，不逃课就是给面子了。
只是王叔的话，倒令她挺诧异的。
还有温衍。
正义的学霸没对她出手伤人口诛笔伐，反而关心她那点自己都不放眼里的擦伤？多少有些跌眼镜了。
一下课，温衍就不见了人影。
殷悦顶着红红的眼睛跑去办公室，不用想都知道是去告状了。
整个班氛围都有些低落。
“打扰大家，找一下纪如初。”低沉磁性的声音宛如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同学们向门口望去，少年逆光而站，笼在阴影里的五官显得更加柔和，仿佛小说里的男主走了出来。
“妈呀是楚舟…！”
“楚舟和纪如初谈恋爱的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他以前从不到我们班来的…这学期怎么那么热闹啊！”
众人翘首以盼，可正主却依旧戴着耳机，头也不抬地打游戏。
但有人注意到，楚舟刚开口时，纪如初就抬了下头。
“她这是干嘛？欲擒故纵？”有人窃窃私语。
“格局小了。纪如初老海王了，需要欲擒故纵？你没听过那传言？”
“啥啊？”
“…没有男人能在纪如初身边待超过一个月！”
“……”
楚舟站在门口不动，纪如初低着头玩游戏不理，谁也不向前迈一步，众人看得抓心挠肝，分秒都像世纪那么漫长。
最后是一个胖乎乎的男生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小声提醒道：“初姐，楚舟找你。”
纪如初沉迷农药无法自拔，大招操作放得飞起。
“初姐…”
男生第二遍没说完，她便抬头看过去，这次不是趁人不意瞄一眼，而是与楚舟足足对视了五秒，然后继续她的游戏。
胖男生朝楚舟摊摊手，表示自己尽力了。
僵持之下，还是楚舟问过同学可不可以进后，朝她走来。
他走到身旁时过几秒，纪如初才打完一局，放下手机摘下耳机，看着他不说话。
“纪如初，那天晚上的人是谁？”
她嘴角轻勾，目光缓缓地左右转，像在思考：“那么多人，你说的是哪个？”
楚舟几乎咬牙切齿道：“你第二次给我打电话，说你喝醉的那个。”
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大，最后背对众人笑成朵妖冶的花，起身把他逼到墙上。
楚舟柔和的五官有些拧巴，而纪如初伸手指一路描摹：“怎么，吃醋了？”
楚舟闭眼表示抗拒：“没有。谁吃醋了。”
又觉得自己这副模样落了下风，便睁开眼故作镇定道：“今晚去不去吃夜宵？我有空。”
纪如初却松开了他：“可惜了，我今天没空。”
“你还是去找小美女写作业吧！我们……”在楚舟脸色要沉下去时，道：“改天再约。”
然后给了他一个常人做略微油腻，但到纪如初做就欲得一批的w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