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她压低声音开口。
对方没理，她便想了个更有趣的称呼：“小班长？”
“好久不见啊。”
纪如初看到他握笔的手明显动了一下，原本几乎全转回课本上的目光又向她偏了些。
纪如初也算见过不少帅哥了，但温衍是真的好看，皮肤白得跟嫩豆腐一样，眉如远山，目似清潭，鼻比刀削，一张脸像雕出来的艺术品，尽管戴着副黑眼镜也好看。
须臾，温衍才给他双目无神的同桌清清淡淡四个字：“认真听课。”
然后就陷进“中国古代农业特征”里，再没给她半个眼神。
纪如初盯着帅哥的侧脸看了几秒，觉着没意思，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对睡觉和打游戏都没兴趣，便在座位上干坐着。
听课是不可能听课的，笑话，厚重五千年历史是她能听懂的东西？
不知道神游了多久，她突然发觉桌面伸过来只修长白皙的手，把她搁在桌面上没动过的课本打开。
纪如初顺势看过去，温衍却仍目不斜视看着老师的课件，精准无误翻到第五页的时候，压低声音道：“课本都不打开，怎么听。”
纪如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听课了？
把书页摊开后，温衍要收回去的手被攥住了。
血液里像通了电流般，流遍全身，温衍整个人僵住了。
他用力挣脱，对方反而抓得更紧，几番纠缠后，课也听漏了，偏头便看见她那只戴着艳红美甲的手，同自己的紧紧扣在一起。
“手不错。”
纪如初似笑非笑：“但我想听的不是课。”
她目光灼灼，眼睛仿佛在黄昏里绽放的桃花，满染的魅 惑。
温衍下意识被她带偏：“你想听什么？”
她眼尾微挑，手上的蛮力变成了腻歪的触碰：“……这不能说，怕吓到你。”
一副略带无奈的样子松了手：“以后别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了。”
“你是好学生，我不是。”
又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温衍的余光看见“Timi”的画面。
温衍收回手的动作有些迟钝。时而想着纪如初原来是记得自己的，时而又记起从前她人前威风凛凛、却在家门口蜷缩成小小一团的模样……和这么多年来每一次形同陌路的擦肩而过。
想着想着，老师讲的内容就有些不入耳。调整好状态没多久，下课铃响了。
老师一出教室，三十三班的崽子们便自发聚集在两位高颜值新同学的周围。
小甜妹花锦言热情开朗，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但谁也不敢再往后一步。
对大神无比好奇、又不敢打扰大神学习的崽子们一副嗷嗷待哺的可怜样儿。
问就是文理分科时期遗留下的“理科生看不起文科生”鄙视文化，在如今“3+1+2”高考改革新时代仍如影随形，崽子们作为冷门组合差生聚集地的成员自卑着呢。
还有……纪如初在那呢，谁敢去烦她。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看向花锦言。
消音交流中——
“你也是新同学，去和大神打个招呼呗，认识一下~”
言（达咩手势）：“我不敢…”
“是不是家人？是家人就上！！”
最后两桌隔得有些远（懂的都懂初姐要修仙，凡人勿扰），一番群魔乱舞的交流后，甜妹转身走过去的动作跟被绑架了似的，转而却温柔俯身，轻轻敲了敲温衍的桌子：
“你好，我也是新来的，可以认识一下嘛？”声音里仿佛浸了糖。
“噢，你们这里真的好热吼，我们那边九月份就穿长袖了…”
温衍搁笔抬头，礼貌地点点头，嘴角带点清淡的笑意：“当然可以。”
“温衍，以前一班的。”
崽子们闻声而动，一拥而上，然后局面变成了温衍一人被整个班八卦
“大神，你怎么转来我们这个组合了？”
温衍：“因为喜欢。”
“那一开始咋没选啊？”
“那时候所有人都跟我说全理有前途，后来我觉得前途不能被这么轻易的定义。国家既然作这个改革，每个组合肯定都有其独一无二的意义。”
温衍的回答过于严肃了，不符合崽子们的娱乐精神，大家一愣一愣地听完后，专挑他们感兴趣的问。
“大神，之前级里有人传你和一班班花的绯闻……”
“假的，大家都是同学。”
尽管大神的回答一板一眼，跟老干部似的，但丝毫不影响崽子们的欢乐。
感情话题开头后，男女们开始推搡打闹，一个女生被人从后背推了一下，对方本意应该是想把她推向温衍，但不知怎么失了手，于是她倒向了纪如初。
众人骤然肃静，皆瞪大了眼睛。女生把低头玩游戏的纪如初撞倒时，人心都碎了。
还未倒地，整个人先开始颤抖起来。
纪如初常年打架，反应力是有的，反手一撑脚一蹬，好歹没叠罗汉摔地上。
女生几乎连滚带爬从她身上起来，连连道歉：“初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被人推了才…”
“初姐，对不起，你别生气，弄脏你衣服我可以赔…还有手伤了的话也…”
女生说着说着眼眶红了，眼泪随着颤抖的脸一晃一晃的。
快活的空气荡然无存。
纪如初撑着地借力起身，沾了灰尘的手在女生身上抹两下，皱眉道：“哭什么哭，吵死了。”
“你回去，推她的人，站出来。”
她语气不善，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一片寂然。
“我再说一遍，谁推的她，出来。”
温衍捡起纪如初掉地上的手机，擦了擦屏幕放回她桌面。
有人小声嘀咕：“大家开玩笑打闹而已，又不是故意推她撞你的，至于吗？”
纪如初拨开人群走过去：“殷悦你tm敢做不敢当，还在这嚼舌根，怂不怂？”
一个绑着高马尾的女生不情不愿出来一点：“我又不是故意的……”
纪如初再一步靠近，揪住她的衣领，表情不高兴，但平静得让人害怕：“要别人推的说不是故意的我信。”
“但你殷悦，我还真tm不信。”
“怎么，和楚舟在KTV‘学习’很爽，楚舟没和我分手你很不爽吧？”
“不爽就当面说啊，在背后整这些把戏不觉得很小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