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纪如初和林恺查了一段时间，也找不出来除了何耀辉恶意竞争外别的原因。
这些员工的作用不小，提拔下边人一时也做不好他们的工作，纪如初只好由现存的老员工超量做原本他们的那份，然后她和林恺几边跑加班加点顶上，才堪堪维持得下来。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她一面做好培训下边人的工作，一面又跟进那些跳槽的员工，快一个月了何耀辉那边才暴露出问题。
跳槽过去的员工根本就没有他们一些人说的高薪，而且也融不入他们的人里，是被排挤被边缘化的一批。
没有高薪……还过得不好，那这些大将大批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观望许久，纪如初终于在下班路上拦住他们中的一员。
那时纪如初刚下课，身上的校服还没换，虽然她校服穿得不规不矩，但还是让她添了点稚嫩柔和的学生气。
她坐在二条车上，颇为热情打招呼，“华叔，下班了？好久不见。”
尽管她这打扮比较亲和，但并没有减少华叔见她的心虚……也可以说是恐惧。
“初…初姐。”一个比她大上二十岁的人喊她“初姐”，违和也不违和。
总归是，在宁州社会里混，一个人当“哥”当“姐”，好像与他的年龄没太大关系。
华叔自离开“凯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纪如初林恺一直没派人找他，如今亲自找来，他自是不信什么“偶遇”、“好巧”。
便开门见山道歉：“初姐实在对不起……可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没办法了…”
纪如初对他这个说法感到不解，“怎么回事？”
华叔支支吾吾不敢说。
“你是凯旋的老人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华叔目光闪烁，“何总他给得太多…”
“华叔。开始我问一些人，就是你这答案…你当我查了半个月，什么都不知道吗？”纪如初面色不算友善。
华叔这才肯说点实话：“初姐，对不起……虽然何总那没有高薪，可也比一直亏损的凯旋好，而且…”
纪如初听得一脸疑惑，亏损是什么鬼？她前些日子才拿了分红给许家…
“而且什么…？”
“初姐您就别逼我了，我对凯旋是有感情的…但是，我也要顾家…”纪如初觉着他那句“而且”大有内容，但接下来无论怎么问，华叔都不肯说那而且之后的内容。
她只得告知华叔真实的营业状况，“凯旋经营得好好的，没有亏损。华叔，你一个老人，看个财务报表并不是难事，怎么会这么糊涂……”
看着她展示出的部分财务报表，华叔陷入了沉默，他之前明明也看过，怎么就和现在的完全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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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何耀辉那边对他们这群“投降者”下了什么死命令，纪如初从他们口中，再套不出别的消息。
只好继续查，费尽心力，以及机缘巧合，才弄明白了那有些荒唐的离职原因。
有个很有公信力的骨干挑了十几个老员工，散播凯旋亏损严重，而且即将被官家查封的消息，那消息来得气势汹汹，几番洗脑加威胁，这些上有老下有小的老员工，便选择了弃凯旋而去。
原也不是什么高级的手段，说来还有些好笑，可人心难测，人心不稳，这些生活压力极大的老员工，利益之下，人情淡薄也是常事。
那这叛徒骨干是谁呢？
吴三海。
知道是他的原因无他，何耀辉那边爆的。纪如初这边查到离职原因后便对症下药，走了的员工又纷纷投回凯旋怀抱，何耀辉便以吴三海办事不力为由惩罚他。
倒像是做给纪如初看的，像在说，瞧，你们有个叛徒。
纪如初看到吴三海被何耀辉的人架着时，身后只跟着五个人。
但宁州的地头蛇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她的气势也不在于身后人手的多少。
她目光瞥向即将“受刑”的吴三海，反应淡淡，不像早料到，但看到了也不惊讶。
“海子。”她道，“规矩在前，一般来说，何耀辉动不到我的人头上。”
“除非，人不是我的人。”
何耀辉的长相和纪如初在某方面是像的，都是妖艳挂，只是他的张扬更夸张些：
“纪妹妹说的没错，何某很多时候都是守规矩的人……所以今天这一出，是来让纪妹妹决定，这背叛你的人，是罚还是不罚？”
纪如初面露不喜：“我说过，别他妈和叫你那些小情人一样叫我妹妹。”
何耀辉也随着她一起满嘴跑火车，“那你的意思是，要做我的情人好让我叫你妹妹吗？”
纪如初：“你去死吧。”
虽乱七八糟地怼着，但何耀辉的意思她是听明白了，吴三海当了叛徒，何耀辉因为办事不力要搞他，然后现在卖她个面子，问她要不要罚吴三海。
纪如初知道何耀辉挖她的人，是为了报复她先前在大人物那里阴他。
但又实在不解，他篡反吴三海就篡了，自己的狗要罚就罚，来问她干嘛？
后来她才明白，何耀辉是为了挑起吴三海对她的恨。可明白时，一切已太迟。
吴三海望着她，目光复杂。
却终不同她说一句话，他的离开，他的背叛，不作一字解释。
纪如初想起她最初对吴三海的印象，这人有两面三刀，墙头草的气质；又想到吴三海对她的感情。
她走到他面前，“海子。”
“当不了恋人，就兄弟也做不成了是吗？”
“初姐…”僵持许久，他终于准备开口，准备同初姐解释，解释他那在ICU里昏迷不醒的老母，解释喜欢了她这么多年的吴三海并不是那么浅薄的人。
可她转身走了。
她的车影消失在夜晚的昏黑里，秀发飞扬。
吴三海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一个“义”字的重要性，他不怪她转身离去。
他怪她，走前不肯用一句话施展她的怜悯。
何耀辉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打量着他，“你办事不力，连前主都不肯饶恕你……那可别怪我了。”
皮鞭落到汉子硬挺的脊背上。
“何哥…不要……”可生死边缘数次徘徊之人，怕的如何会是这区区皮鞭，区区痛意……真正怕的是，何耀辉应承的那笔钱，化为泡影啊！
好在何耀辉后来一句话，让他不至于绝望。
初姐，你防我在先，无情在先……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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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耀辉这边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而纪如初总要回归校园的。
时不我待，随着期中考将至，她得为她考450分的雄心壮志负责，进入其实还是很被动的备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