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初就这么稀里糊涂复习了一周，说是复习其实是学新课，也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进脑子，只感觉自己快绷不住了。
学习这事真不是人干的，温衍管起她学习来真不做人。
期中考临近，可宁二历来都不会专门停下来给学生复习，学生们自己复，老师们该赶课的赶课。
下周一考，现在是周五下午，还有一节化学课就放学了，而这节课要去实验室做工业废铁制备七水合硫酸亚铁晶体的实验。
宁二的化学实验室他们一年来没去过两次，更像是个活在传说里的东西，但因为大考将近，崽子们都没什么兴致。
只是比听老师唾沫横飞地讲新课好一点罢了——宁二这大考前讲新课的操作着实是反人类。
按老师的要求，这次实验是以小组合作的形式进行，每个小组六个人，自由组队。
一谈到学习，温衍可就成香饽饽了，唐浩领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哥们儿，来求温衍带飞。
为什么只来了四个人呢？当然是留一个位置给初姐啦！做人得有眼力见儿。
“衍大神，我们哥四个，加上你和初姐，这组合，粗壮有力，是不是所向无敌？”唐浩和刘毅等人边说边秀自己并不存在的肌肉，搞得跟他们不是组队去做实验，而是组队去搬砖似的。
说完生怕被拒绝，又转而对纪如初说道：“初姐，你看……”
纪如初扶了扶自己觉得因学习而消瘦的额头，“你们别看我，我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唐浩大手一挥，“初姐说笑了，你一开口，我们班长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就是就是！”没有人理解刘毅不去和自己学霸女朋友黄婷怡组队，而跑过来这里凑热闹是因为什么。
纪如初看了看温衍，又看见后边花锦言已经和黄婷怡组队了，便觉着和这几个崽子组队也蛮好的，正想试着问一下温衍，整理着实验前要点的他开口道：
“你不用开口了，大家一起吧。”
“万岁！”唐浩拉着刘毅的手跳起二人转。
正当六人准备动身去实验室时，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温衍，我可以加你们组吗？”
许芳瑶依旧是抱着书，长发披肩，很温柔很乖巧的样子。
“我有好好学这一节，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唐浩面露尴尬道：“那个……芳瑶，我们人已经够了。”
温衍点点头，“不好意思。”
“你要不去看看别的队？”
“哦。”许芳瑶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但强忍着微笑，“这样啊…可是和我熟的同学的队都满人了…没满的我都不太熟…”
她定着不动，像在同什么僵持：“听说这个实验不好做，我还挺期待和你合作的…”
纪如初知道许芳瑶在同什么僵持，许芳瑶想让她主动退出。
纪如初抬眼望向许芳瑶那张温柔的脸，五官算不得精致，甚至有些寡淡，但脸上干干净净，皮肤又白，整体看起来就格外让人舒服，像校园小说里的女主角走出来了似的。
许芳瑶变了很多，从外貌到性格都是。
她或许应该高兴的。
于是纪如初便道，“芳瑶你加进来，我去和男生们一组。”
她说完转身就走。
被温衍攥住衣袖。
一个男生们见这画风不对劲，忙站出来：“别，芳瑶想加哪能让初姐走呢，我去和我老铁打地铺！你们一组正好！”
这男生说完跑得更快。
于是六人行里有了许芳瑶。但许芳瑶既要做那大家都喜欢的人，哪能这么把除纪如初之外的人排挤出去，她便跑去和老师“求情”。
说来也巧，三十三班的人数按六人来排正好有人落单，她就得到多一个的名额。虽然那男生最后没回来，（因为在兄弟们那也很快乐），但许芳瑶的好性格人设好歹立住了。
实验开始，许芳瑶和温衍配合默契，组装起整个实验的装置，许芳瑶给其余男生都分配了任务，唯独落了纪如初，她一学渣又不知道干嘛，只好坐到一旁玩手机。
温衍空暇时看到她，便走到她面前。
纪如初抬头看他，没什么表情：“我不会。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温衍还戴着手套，也不好碰她，但目光格外软和：“我教你。”
“走了。这小组任务，不然待会老师来就要说你了。”
温衍知道她步步退让的心魔在哪，怎么劝都无力，只好自己多护她一点。
纪如初最受不了温衍这仿佛哄她的语气和目光，跟个木偶一样僵硬地走到实验台前。
“手套和护目镜戴上，你用玻璃棒搅拌着蒸发皿，看这温度计，到七十多摄氏度的时候跟我说。”
温衍细致地给她拿防护物品，为她小心翼翼清干净周围的样子，看得许芳瑶心恨恨。
恨着了就开始给纪如初添堵。
实验已进行过半，他们隔一个的实验台，却站着个形单影只的人，对着那堆冰冷的装置，红着眼不知所措。
自从殷悦因为传播那些虚假影像被处分，她在三十三班因运动会下药那事本就摇摇欲坠的人缘，彻底破裂。
她成了三十三班人孤立的对象，今天实验，没人愿意和她组队。
这么久了，许芳瑶不可能没发现殷悦的落单，但她一声不吭，到此刻才同温衍提议道：
“温衍，殷悦她…没人和她一组。”许芳瑶指向殷悦的位置，话说得有一半没一半的：“我知道影像那事对你影响很大…但她已经受到惩罚了…这次作业她完成不了的话会被罚…你能不能……算了，我知道这样子太为难人…”
“不能。”温衍拒绝得干脆，“我有不和不喜欢的人待一起的权利。”
许芳瑶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只是……是我思虑不周。”
许芳瑶虽没能亲自膈应到纪如初，但她刚才说话的声音比较响亮，被殷悦听了个清楚，然后跑去找老师。
可这人也不知道是脑少根筋还是怎么地，最后老师领着她，非得塞温衍他们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