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帮主恕罪！”
众人又整齐划一跪下请罪，统一的动作、统一的话，看得宁瑶都怀疑天启帮是不是天天排练这几句！
这天赋，不用在广播操上真是可惜了。
宁瑶回想起在云城时步姐姐时常带着大家做早操，也许这套操也能用在天启帮上。
“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跪，相互间躬身作揖行礼即可。”宁瑶语气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如今模仿的是话本子里夫子的角色。
如何当帮主她不知，但作为领头人物应该与夫子差不多吧？
“是。”钦服宁瑶的都纷纷躬身行礼，动作仍是齐整，就连仇世安也不例外。
她突然发现了天启帮这一个闪光点，如此整齐划一确确实实是天赋呀。
她摆了摆手让众人起身：“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与正派不共戴天。但须知冤有头债有主，并非每一位正派人士都值得尊敬，也并非每一位正派人士都可以被欺辱。”
“有仇的报仇，至于没仇的，何不给他人留条活路，给自己多条退路？”
“谨遵帮主教诲！”底下众人大多数都应着，只有少数人充耳不闻一副大爷样。
天启帮足足有上千帮众，自然不可能得到所有人支持。
宁瑶没有往心里去，只偷偷记下了他们的脸。
“第三。”她举起手让众人安静，接着宣布道，“天启帮走入正道第一步便是收益正规合法。”
“鸡鸣狗盗、烧杀抢掠之事不可再做，各部需排出懂得商道五人，与我一齐经营。”宁瑶望向寇谷，“现在帮中有多少银两？”
寇谷对答如流：“原先帮中仅剩七百五十六两，生死斗帮主赢了三千两，完成刺杀赏金一千两，合计四千七百五十六两。”
众人惊讶，没想到新帮主上任三把火，应收足足比以往翻了几倍！
而且这位帮主不像差钱的主儿，明明自己赢来的三千两却交给了帮中。
岂料宁瑶接下来说的话让众人更加惊异：“四千多两，不算多。若好好做，一年收益起码再翻两倍，这些钱财会全部分给出力的各位。”
说到钱大家的眼睛都亮起来，几位原本对宁瑶不屑的也有加入趋势。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
“但是！”她话锋一转，“谁浑水摸鱼还想拿钱，还是收起这份心。”
众帮众纷纷应了，追随宁瑶的又多了些。
只是有些做过生意的还持观望态度，里头有风险，说不定这个小丫头片子能赔得血本无归。
“我看帮主就是画大饼，说大话谁不会？”底下一人跳上台，快到宁瑶二人高的地步。
他吹胡子瞪眼，双手抱胸态度倨傲：“我也能当帮主，不如我们一决雌雄啊？”
少部分人笑起来，还什么一决雌雄，一眼就看出来是雌是雄了。
仇世安立即叉腰上前：“严亮！你作为舵主怎么能以下犯上！”
被换作“严亮”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连仇世安也不放在眼里：“帮规里有规定，帮主之位可以通过决斗选出！我现在要与帮主决斗，这也算以下犯上？”
“你！”仇世安被呛得说不出话，帮规里确实有那么一条。
他正要动手，却被宁瑶阻拦。
严亮看着面前小姑娘款款而来，每一步步摇轻晃，姿态极佳，完全不像一帮之主，倒像是天上仙子。
但他不是怜香惜玉的人，长得好看又如何，在江湖是要以势力说话！
虽然他也承认生死斗那一战帮主打得漂亮，但他相信要是他上场，同样也能把万家打得落花流水！
“你叫严亮？”她眼眸水润，含着笑意。
严亮挠了挠头。
他不是要决斗吗，怎么帮主身上一点杀气也没有，弄得他气势汹汹下不来台。
“是啊。”不知不觉间，他被带得语气也软了几分。
“那就是了。”宁瑶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很快报出了他的经历，“你十三岁入天启帮，二十五岁为本帮夺得青州水路控制权，二十六岁提拔为青州分舵舵主，如今三十二岁，奔雷剑法已经练得出神入化。”
严亮头一次正视面前的帮主，要不是她现在提起，恐怕他自己都忘了从前做过的事。
她究竟是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
他当然也不知道，当初宁瑶为了尽快熟悉天启帮，特意背了舵主以上各人信息，足足记了半月之久。
“严亮，你为本帮贡献极大，自身能力也强。”宁瑶莲步轻移来到他面前，笑靥如花，“若要决斗有了损伤太费人才。”
“不如我们斗其他的，如何？”她歪头询问，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前倾好像一只调皮的小猫。
严亮“呃”了两声，一时大脑空白说不出话。
他错了，长得好看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帮主想斗什么？”他抱拳躬身，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恭敬。
宁瑶来回踱步，沉思了片刻：“既然我们天启帮以毒物出名，不如比‘寻味识毒’？”
寻味识毒？
闻所未闻！
但严亮耐下心询问：“如何比？”
“让厨子做出六道菜，其中三道菜掺不致命的毒物。我们只能靠嗅觉来辨别哪道菜掺毒，哪道没有，若没有必须尝一口。”
她停下踱步，旋转落脚角度面向严亮，衣裙旋转如花：“这项比试主要考对毒物的熟悉度，你意下如何？”
严亮听得心惊肉跳。
他也是使毒高手，若单独排开毒物还能分辨一下，可要是混在菜里气味纷杂，这要如何辨别？！
可他望着宁瑶神情自若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
难道她真的有这个能耐？
众帮徒也不可置信，能做到这样程度的，恐怕只有顶级毒师！
全场只有江河舟笑着摇着折扇，心下早已洞悉宁瑶用意。
小姑娘怕是饿了，寻个借口正大光明吃饭。
若宁瑶能听到他的心声，必要感叹一句“知我者莫若江河舟”。
“和她比！”
“帮主，我来做菜！”
“用我的毒吧！”
……
底下人起哄间，严亮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汗珠。
他不能打自己的脸，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若不熟悉毒物，不配成为天启帮帮主！”
“这挑战，我严亮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