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宁瑶拍着手,眼底雀跃呼之欲出,她确实饿了,“严舵主随便挑人做菜,我能点菜吗?”
不好的预感在严亮心底弥漫,他总觉得宁瑶不是来比拼,是来吃饭的。
还要求点菜,她真的不紧张吗!
犹豫间,已经有人把自己研制的毒物献上,有致幻的、有短暂致盲的,还有……合,合欢散?
严亮的太阳穴直突突,要是辨别错了丢人可丢大发了!
“严舵主?”宁瑶不知他心底打了退堂鼓,又唤了声,“若是不能……”
“能能能。”严亮立马回神给自己壮胆,“帮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可是用毒高手,一定不会出错!
“舵主!我来做饭!”台上有人跃跃欲试,严亮随手点了几人,背后汗湿。
宁瑶立即跑下台与那几人商量菜式,不一会儿大家都动起手来。
趁着做饭工夫,她拉着江河舟到树荫下小憩,枕在他的胳膊上看着众人忙忙碌碌不免喜悦。
她还以为第一大毒帮有多么凶神恶煞,明明大家都很好相处嘛。
“江河舟,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小姑娘邀功时眸光流转,一脸期待。
“很好,我的帮主大人。”他为宁瑶撩过额间碎发,指尖一路顺着脸颊滑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他的指尖略带着霸道意味迫她直视自己,对视间分明察觉到宁瑶心底的情动与慌乱。
她的脸颊洇开薄薄绯色,白里透红,像是娇艳欲滴的芙蓉花瓣。
“江河舟……”说话间,那双杏眼水灵灵颤动着,稀碎的阳光落在她眸中,折射出点点光彩。
江河舟望见那双纯净眼眸里倒映出枝头嫩叶,天空中慢慢飘逸的白云,还有一个——
他。
这样的宁瑶真真切切在他面前,千千万万遍令他心动。
“乖,别说话。”
他扯开宁瑶的面纱,目光不由得移到她一点嫣红的唇瓣上,甜腻腻的还涂着玫瑰口脂。
听说小姑娘的唇都是甜的,想尝尝是不是真的。
他的呼吸不由得带了几分急促,连目光中也带了几分情欲。
宁瑶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只听得他嗓音带笑,轻若喃语,在她耳边道:“方才的报酬,不如现在兑现?”
方才的报酬?
是那三个吻!
她的脸腾一下又红了几度,连忙护住唇:“那么多人在这儿,不知羞耻!”
“那瑶瑶的意思是,要到没人的地方?”他弯起嘴角轻笑一声,见她惊慌得像胆小的兔子,心中愈发得意。
果然逗弄瑶瑶是人生第一大乐趣。
“我没那么说!”
“那你是想耍赖?”
宁瑶:……
她平日里自诩伶牙俐齿,怎么就说不过这个男人!
“步姐姐时常教导,做生意诚信第一,我诚信得很。”她说话时仍旧一副傲娇语气,像猫儿反击时张开爪子勾住江河舟的衣领,“我,我不会耍赖!”
“至于什么时候兑现,看我心情。”她给自己壮胆,小指轻轻在他锁骨处的痣上滑过,轻柔的痒意激起他心底波澜。
啧。
猫儿撩人,他却无可奈何。
宁瑶胆子越发大了。
他正要捉住她的手,忽然一个人影从树上窜下:“瑶瑶!”
宁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立即坐得笔直:“何事?”
她就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脸色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又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受惊微微睁圆了杏眼。
江河舟叹息一声,瞪了寇谷一眼,带着气愤与幽怨。
偏偏寇谷是神经大条的,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来的时机不对:“这比试你真有信心?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辨毒?”
“不会啊。”宁瑶笑着歪了歪头,任由江河舟将面纱系好,“我对毒物一窍不通。”
听到这话的寇谷一瞬天昏地暗。
真的不是她听岔了?!宁瑶说的是“不会”?!
“瑶瑶,这些毒误食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寇谷神色担忧,几乎都快把江河舟挤开坐到宁瑶身侧,“要不咱们不比了!”
江河舟起身让位,悻悻靠在一边。
一看寇谷这神情就知道她一点都不了解宁瑶,还是他最了解她。
他在心底把自己肯定了个遍,默默翘起尾巴——如果他有的话。
“当然要比。”宁瑶认真道,“帮主最重要的是诚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微笑着望向江河舟:“是不是呀?”
是是是。
媳妇说什么都对。
江河舟也宠溺笑着点了点头,但由于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兑现三个吻,笑得宁瑶后背生寒。
寇谷突然被她的决心感动到,立即起身:“瑶瑶放心,我一定会把解药准备全!”说完风风火火消失在树丛中。
原来,寇谷这么不看好她呀。
宁瑶目送着她远去,心中若有所思。
“江河舟,你怎么不担心我?”她终于找到最不对劲的地方,叉腰上前,试图与他平视,“是不是不关心我了,呜呜呜,感情淡了!”
他知道宁瑶是戏瘾又犯了,揉了揉她的发心,阻止了她假哭揉眼睛:“因为我信你。”
“我的瑶瑶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他说得极认真,周身笼罩在阳光下似乎熠熠生辉。
宁瑶忍不住轻轻抱了他一下又立即松开,甜甜道:“承你吉言,借点身上福气。”
明明是小孩儿把戏,但他就是愿意陪她闹,坚毅的目光中似乎真的信了福气能相借。
他揪了一把宁瑶小脸:“好,都给你。”
此刻的他心中暗暗决定,只要她幸福安康,他愿把所有福气让渡。
……
时光飞转,眨眼半个多时辰过去,饭菜也准备妥当。
宁瑶与严亮同时登台,在众人欢呼声中,仇世安揭开了六道菜的罩子:五味鸭、落叶琵琶虾、八宝粥、四果汤、清炖蟹粉狮子头、白汁圆菜。
荤素搭配,色香俱全,就不知味道如何。
宁瑶心中赞叹,不愧是能为裘老前辈做出满汉全席的厨子,果然不同凡响。就是有几道菜颜色不对,略深了些。
她搬出凳子坐定,捧着空碗对一旁侍女道:“给我添一碗米饭,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