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轻功优势,江河舟率先来到北陌王城布置,这家云衣记便是他忙活了半个月的成果。
这半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他对宁瑶的思念已经充斥在每一个角落,每一天都在幻想她身边的模样。
现在朝思暮想的姑娘就在身边,他怎么可能淡定?
“臭江河舟,不要乱说话。”宁瑶摸了摸他裸露的肩膀,蹙着眉企图将他的衣服拉上去些。
可惜衣服就是这般设计,再也拉不上半分。
“不许给别人看。”她咬着唇瓣不敢看他,呢喃道,“就给我看不好嘛。”
江河舟笑着,阳光在他头顶交错汇聚,那股少年活力让她再次怦然心动。
以前还没这么大危机感,但现在有了!
她真是时时刻刻都担心他被别人抢去!
“好,我答应你。”江河舟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二人交缠的气息皆变得滚烫。
一月不见,又敏感了许多。
宁瑶察觉到他身体变化面红耳赤,轻轻推了推他向楼上而去。
她是看过无数话本子的人,隐隐脑补着婚后生活的“惨烈”。
只是那夜吻过一次罢了,他突然变得好粘人,连手上动作也大胆了不少。宁瑶这才知道,从前他的是有多么克制,多么君子。
楼上还有几箱衣裳没有布置,灵溪与元怀莲欢欢喜喜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衣服,每一件都爱不释手。
“瑶瑶!”二人异口同声问道,“能不能送件给我?”
元怀莲手中那件是用轻纱裁制,最适宜夏日,穿在身上轻若无物,又增了许多妖娆美感。
宁瑶脑海中立即跳出步姐姐给的礼单上的估价,二十两银子一件。
而灵溪手中的那件乃是真丝手工刺绣,领子衣袖皆是缂丝制成,衣美价钱更美,四十五两一件。
若步苒之在这儿必要心疼得滴血,但宁瑶从小在锦绣金银堆里,一口答应道:“好啊。”
拿到衣服的二人欢欢喜喜,随即入了试衣间就要换上。
江河舟拉着宁瑶又入了里院作坊,分为三部:刺绣部、缂丝部、成衣部。
他在展示时神情认真而骄傲,像是展示一件完美的作品。
宁瑶巡视了一圈愈发佩服这个男人的认真。
他是怎么做到与丞唐云衣记布置完全相同分毫不差的?
这般心细,甚至注意到了绿植的摆放,每一处细节皆是严格把控。
“如何?”江河舟歪头望向她,满眼骄傲。
宁瑶笑着回应:“果然是无所不能的逍遥客,完成得出人意料!可以打满分!”
江河舟看着小姑娘高兴,自然更加欣喜。
他轻轻抚上她的腰身,故意无力般埋在她颈窝:“哎可是我很累啊,这可怎么办?”
这男人戏多时与她不相上下嘛。
宁瑶拍了拍他的脑袋:“累就睡觉嘛,缠着我也没用。”
江河舟乘胜追击:“可是我想和你睡。”
他不等宁瑶拒绝,强调道:“我做的这么好应该有奖励对吧,我想要和你一起睡不过分吧?”
“何况,又不是没睡过?”
他珠连炮似的回答不给宁瑶拒绝余地,她羞恼地咬了口他裸露的肩膀,正想着如何脱身,街边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江河舟,我要去看热闹!”她顺势挣脱出去,江河舟笑意更深。
瞧瞧小姑娘羞红的耳廓,哪是去看热闹的,分明是躲他的。
宁瑶跑到窗边,果然元怀莲与灵溪也在另一个窗口张望。
她打开木窗透透气,但夏日炎炎的愈加燥热——特别是江河舟走近之后。
“萧氏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他低声说着,站得笔挺恰似君子。
但只有宁瑶知道,他又悄悄勾起她的小拇指,握在手心把弄着。
他的小动作何时变得这么多。
宁瑶在心中暗叹一声,妥协般将手指交给他仍由纠缠。
“开在我们对面的布庄几个意思,是来抢生意的?”元怀莲按捺不住,看着满眼不认得的北陌文字愈加恼怒。
虽然看不懂牌匾,但里头的货物却能看的一清二楚,布匹、成衣堆满了,不是布庄又是什么?
而且同时开业的不止一家店,四五家店一起开业如果不是提前计划的谁信呢?
“很正常,这里头有集聚效应,同类型店开多了大家的销量反而更好。”灵溪双手环胸细细分析,“只要一家店成功了就能带动其他店,还能增加消费者的消费欲望。”
“但集聚效应也有坏处,必然导致竞争激烈,竞争又会带动……”
“说人话!”元怀莲不耐烦地打断。
灵溪清了清嗓子,总结道:“总而言之,只要我们不断提高竞争力压过他们,处境只会比这条街只开一家店好。但如果我们经营不善,就只能被他们压着打,想翻身就难咯。”
这还算听得懂些,但听懂了众人面色皆凝重起来。
很显然,他们挑这个日子同时开业就是为了挑衅。
“我看他们肯定比不过我们。”元怀莲指着其中一家搬出的布料,“啧啧啧,瞧瞧那布匹粗糙的,也不知如何穿得下去。”
“但是他们便宜。”一旁的灵溪幽幽道,“不是所有人都出得起云衣记的价钱。”
元怀莲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警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大街上人潮涌动,平民们皆向新开业的布庄而去。
宁瑶觉得此刻不仅仅是与萧氏斗争,更像与陌生的北陌斗争。
一来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优势,二来语言不通也没法掌握对手信息。
要想经营好云衣记,任重而道远。
但她并不着急。
大部分物资还在后方,缂丝师傅们也没到位,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雇佣北陌当地人打理店铺,再学会北陌语。
宁瑶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致,云衣记开业当天定要轰轰烈烈比他们还热闹。
江河舟换回了丞唐袍子,又变回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如果不看眼神的话。
“瑶瑶,现在去看看我新置买的宅子?”
他眼底火热,那模样分明在勾人。宁瑶都快怀疑他说的是不是“有空一起睡个觉”。
“好啊。”她负手走出云衣记,脸红心跳。
都说男色误人。
但此刻的她还未真正见识,真正男色误人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