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干得吧，确实是有点。”陆平川发现有丫头提醒自己也挺好。虽然他以前做局时经常这么干，也没感觉不对劲。可经她这么一说，自己也是觉得是有点缺。
幸亏这是日本人。要不，丫头不得对自己失望死？
“可也是没办法啊。时间太紧了，只能下猛药。”陆平川赶紧找借口掩饰，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
冉婷薇点点头，拉起他就往香堂走，“我理解，可也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咱们这些日子多烧点香吧，保佑保佑你。”
陆平川哭笑不得，自己这假香堂还让她当真了。
又过两天，陆平川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又来找渡边喝酒去。这次，特地挑了个哈尔滨市郊的酒馆，这里的羊肉做的贼拉香。
此时的渡边和之前大不相同，不仅穿着更整洁利落，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感觉他总是愁眉不展。
“咋啦，渡边兄，遇到啥难事了？”陆平川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问道。
“我想跟酒井求婚。”渡边说道。
“那是好事啊。回头我给你封个大红包。”陆平川笑着跟他碰了一杯。
“可是我没钱啊！”看着手头的杯中酒又满了，又是一杯下肚，“我之前的女友花了我大半积蓄。后来的事，我为了摆平，又花了不少。再加上这两年我喝酒找女人就没停过，现在根本没积蓄啊。”
“不就是钱嘛。我们满洲国有句老话，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陆平川再次给他满上一杯，“山田没跟你说过我的生意吗？咱们合伙干吧。”
“山田没提过。”渡边夹了块羊肉塞嘴里，“合伙做生意倒是好事，可我没本钱啊。”
“哈哈哈哈，”陆平川笑了，“山田那孙子肯定没跟你说过，我给他出的主意，都是光占便宜不花钱吧？”
看着渡边傻愣愣地摇头，陆平川接着说，“你跟我合伙，不用掏钱。你的职位就是本钱啊。咱们把这边的东西倒登过山海关就能赚大钱。什么白糖、布、药什么的。”
渡边皱着眉，“你这是要走私？”
“没错。除了鸦片，咱啥都干。你就说干不干吧。”
陆平川看着他还在犹豫，连忙说道，“你呗看那些当官的一个个嘴上说得仁义道德，说为大日本帝国如何如何，可私底下都干着这些买卖呢。秦彦三郎，知道吧？他就是替冈村宁次干这活的人。要不就凭他，凭啥当上副参谋长？”
看着渡边还在犹豫，陆平川在桌子下面左手一翻，腕子一抖，一把攮子就落在手心里。只要今天渡边敢说个“不”字，直接就插了他。
当然，能拉他下水还是尽量拉拢。可如今已经摊牌了，万一这小子不点头，放他走可就是养虎为患了。
今后，无论是敲诈自己，又或是以此做把柄办自己，都是自己倒霉。
既然不想自己为鱼肉，别人为刀俎，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就为了杀他方便，陆平川今天才跑了这么大老远过来吃羊肉。而且进店也是从偏门进来的，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俩。
就在陆平川已经失去耐心，打算直接动手时，渡边终于有反应了。
“干。槽他娘的。老子为国卖了半辈子命了，可又落下啥了？还不是要房没房，要家没家嘛。现在不干，等像山田那样回日本了，就啥都干不成了。”
“哎，这么想就对了。”陆平川右手举杯，左手一拢，攮子顺着他胳膊直接缩回袖子里。全程没让渡边有任何察觉。
“这的羊肉还真香。”有了来钱道，渡边这才吃出羊肉的香味。
“既然你答应了，咱就得先把丑话说头里。”陆平川继续倒酒，“你吃你的，我说你听就成。”
“接下来，咱们这买卖一共分六股。木村将军占两股，你占一股，我占三股。”
“我才一股？少点吧？”渡边嚼着羊肉说道。
“咱们的买卖，只有做贸易，才是刨去成本分利润。其他的都是赚多少，分多少，钱少不了。”陆平川也是边吃边说。
“你别光看我这占三股，我还有好多花销呢。人员开支不需要钱？走私时，各个关节的打点不需要钱？那些地方的头头脑脑也是要分利的，还不是从我这出？我最后也就能落一股，别的都分出去了……”
“陆桑，你刚才说的，除了贸易，还有其他，这是什么意思？”渡边打断了陆平川的话。
“走私赚的是流水钱。可咱们要想一咬一口肉，就得想点其他主意。比如说，满洲国这么多地主乡绅呢，咱们随便找上几个，给他们讲咱们为了帝国安危，脑袋别裤腰带上干活，保他们平安。他们总得表示表示吧？哪怕是一户交一万块钱，整个满洲国得有多少地主乡绅啊，咱们的钱能少吗？”
“嘿嘿，”渡边正雄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还是说你小子脑瓜灵。行，你就去干，有了啥事，你让他们找我。我要是摆不平，就找木村将军。只要你别敲到梅津将军脑袋上，咱就不怕。”
“嗯呢，就冲你这句话，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再干上一杯，渡边这胃口也开了，拿起快羊骨头就啃。
“对了，还有个事。我觉着这两天总有人盯着我。这要是让人盯上了，咱们这买卖还咋干啊？”
“哪天开始的？”
“不知道。我又不是特工。不过我就在前天发现的。”
“那就对了，那是第二课那帮三孙子。秦彦三郎前两天缓过劲了，专门约的矶村武亮，让他派人盯东条系的人，说是查什么内奸。还是他挨炸那事。”
“咋啦？这事还没完了？”陆平川好奇地问道。
“他一条命差点没撂里，怎么会完呢？没事，他那有咱的人。投毒的事吧，一开始确实捯到饭村将军那了。可饭村不是回国了么，这又开始直接盯东条系的人了。”
“那咋办？”
“没事。木村将军已经有计划了。先让他蹦跶几天。过些日子，咱们直接办他。”
“那行，你可给我把这事办利索了。”
“没问题。干。”说着，又是一杯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