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林爸爸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楚晟做决定。林爷爷明白林汐的决定,这事楚晟是专家,林爷爷看向楚晟。
此时的楚晟也是无比纠结,他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好半天终于吐出了三个字:“做手术!”
既然选择了手术,那么就是谁来主刀的问题,楚晟去求了裴医生,裴医生有些意外,“小楚,这事你不自己上嘛?我可是看过你的简历,在R大的时候,你也是做过这类手术的。祝医生那里我是可以出面的,但是你也知道,他也不是每一次都成功的。”
这个楚晟都明白,但是要他为自己最爱的人动手术,他不敢。
裴医生自然看出了他的心结,拍拍他的肩膀说:“要是你没有这个技术,我就不说这个话了,可是你也有成功的案例,为什么不愿意自己动手,无论结局如何,你都会尽力而为的,对不对?”
“我,我就是……”楚晟有些哽咽。
“就是不敢面对失败,尤其是自己的爱人,对吗?楚晟,这是心结,你要学会坦然面对每一位病人。要不你和林姑娘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再说请祝医生来,路途奔波不算,难道他会比你更了解林汐的病情吗?”
裴医生的话在理,可是楚晟没法说服自己。
看着楚晟愁眉深锁的样子,林汐主动找到了楚晟。当楚晟把裴医生的意思告诉林汐的时候,林汐笑了。
“楚晟,我希望你为我做手术,这样我更安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你就把我当做普通病人,不就好了。”
看着林汐依旧笑语如嫣的模样,楚晟笑不出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一旦手术失败,他就再也见不到林汐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林汐消瘦的脸庞,心里一片茫然。
在楚晟还在犹豫的时候,齐霄来看望林汐,林汐给齐霄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最近怎么样,好些了吗?”齐霄问。
林汐耸耸肩,笑着说:“你也看到了,就这样。”
“你,你想好要做手术了?”这个消息齐霄是从魏鸿钧那边打听来的。
林汐点点头,语气轻松说:“我想好了,手术是唯一的方法,上回裴医生就说了,保守治疗的话也就是一年的事情,万一手术成功,我就没事了。”
齐霄看着林汐,发现了她的笑容有些勉强,自从得知自己的病情后,林汐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似乎她已经看淡了生死。可这一刻她坚强的外壳有了破碎的征兆。
其实林汐是知道,这次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她曾经问过伊文,伊文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林汐只读懂了一个意思,就是要让楚晟为她动手术,否则她没有离开的机会。
林汐不明白伊文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伊文的口风很紧,压根问不出什么。
她知道自己要离开,还真舍不得。在这里生活了近六年,她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在这里她又疼爱她的爷爷和爸爸,有相爱的人,有朋友,有伙伴,有自己的事业,这几乎是曾经的她求而不得的东西,在这样的一个时空里,她都拥有了。
齐霄看出了林汐眼里的悲伤,勉强笑着安慰她:“医院里进了新的设备,对你的手术还是有帮助的,到时候找个好医生,一定没问题的。”
“嗯,我知道。”
“你决定让祝医生为你做手术了嘛?”上次他特意和裴医生打听,裴医生好像要去请祝医生出手。
林汐微愣:“没有,我想让楚晟做。”
“什么?”齐霄皱起了眉头:“你想好了吗?这可是风险极高的手术。”
还没等林汐回答,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两人一回头,楚晟神色肃然的看着着两人。
林汐被两人赶回了房间,偌大的露台上齐霄和楚晟相对而坐。沉默良久之后,齐霄先开了口:“刚刚听林汐说,这次的手术你主刀。”
“没有,我还在考虑中。”楚晟的声音低沉,齐霄能感受到楚晟的不安。
“你之前做过几例这样的手术?有把握吗?”齐霄问
“我做了五例,不是每一次都成功的。”
齐霄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闭上眼睛,平复着烦乱的思绪。又是一阵沉默,终于齐霄开了口:“你做吧!我相信你。”
楚晟终于抬起头,正视着齐霄,他以为齐霄会更偏向祝医生。齐霄看出了楚晟的心思,说:“我去了解过了,祝医生成功的概率是35%。”楚晟的手一抖,看样子裴医生也是了解过的,否则不会极力鼓励他去主刀。
“谢谢!”楚晟这声道谢诚意十足。
齐霄点点头,起身,说:“好好准备吧!尽快做手术吧!”
得知楚晟为林汐做手术,林爷爷和林爸爸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都让楚晟安心准备手术。
远在大洋彼岸的黎老得知林汐生病的消息,表示如果林汐需要,可以去国外进行手术。林汐特意打电话和黎老致谢,但是谢绝了黎老的建议。
在楚晟准备手术的时候,林汐开始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
半个月后,一台机器运到了xx医院,楚晟看着工人安装仪器,内心对这次的手术多了几分把握。
病房里,林爸爸给林汐一碗鸡汤,看着林汐都喝完了,才露出一个笑脸说:“我家小溪明天就要手术了,刚刚我去问过了,你是明天的第一台手术。你别怕,我和爷爷就在门口等你,你一出来就能看见我们了。”
得知林汐的病情后,林爸爸憔悴了不少,林汐瘦了一圈,林爸爸也瘦了一圈。林汐低下头,不让林爸爸看见她的眼泪,穿来的这些年,林爸爸对她的关心和照顾,让林汐品尝到了久违的父爱。等她控制住了情绪,才抬起头,对林爸爸说:“您放心,我不怕的,她们说了,我就进去睡一觉就好了。”
“对,你就该这么想。”林爸爸想起摸摸林汐的头,看着林汐光秃秃的脑袋,又把手收了回去。林汐剃头的时候,掉了好几颗眼泪,他可不能让林汐再难受了。
说了半天,林爸爸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明天一大早他就要过来,林汐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林爸爸刚走,楚晟就来了。林汐仰着头,看着他笑。楚晟拉过椅子,坐在她的病床前,压下心里的酸涩说:“明天要手术了,害怕吗?”
“不怕呀,反正你就在我身边,有什么好害怕的。”
楚晟看了林汐半天,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我害怕。”说完,他上前,紧紧的抱住林汐,林汐被他抱得生疼,却忍着没有推开他。耳边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小溪,这次不要离开我了。”
林汐捏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没有听见林汐的回答,楚晟心里多了几分不安,他放开了林汐,死死盯着林汐看。
“知道啦!”林汐拍拍他的脸,故作轻松的说。
“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结婚。”这话楚晟说了很多遍了,他本来是想要在林汐手术前就去领证,林爷爷阻止了。万一林汐手术失败,他们也不想耽误楚晟。最后好说歹说,才劝住了楚晟,说好手术后就去领证。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做手术的。”林汐实在撑不住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不当着楚晟的面哭出来。
“我等你睡了再走。”楚晟在椅子上坐下。林汐钻进被子里,扭过身体,背对着楚晟,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枕头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无影灯照在脸上,林汐感受到冰冷的液体流入血管里,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直视着楚晟漆黑的双眸,无声的对楚晟说了三个字。
楚晟的手一抖,器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一旁的护士吓了一跳,低头捡起了器械。裴医生拍拍楚晟的肩膀,以示提醒。楚晟收敛心神,投入到手术中。
时间缓缓流逝,手术正在进行中,楚晟紧紧的皱着眉头,压制着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的完成手里的动作。到了最关键的步骤了,大家屏息凝神,看着那把手术刀伸向病灶部位……
等在手术室外的林爸爸和林爷爷,时不时的看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林爸爸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焦急的等待着林汐出来。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林爸爸已经坐不住了,他来回的走动着,林爷爷坐在长椅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刚大师兄送来了饭菜,林爸爸和林爷爷都没有胃口吃,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林爷爷和林爸爸一起冲了过去……。
此时的林汐,发现自己又一次的腾空而起,手术室的几台机器发出了刺耳的报警声,接着是器械掉落的声音,林汐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她看明白,她已经进入了系统里,还是那间白色的屋子,伊文出现在她的面前。
“恭喜你,林汐小姐。你已经完成阶段任务——抚养楚晟长大成人,完成率100%,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可以返回你原来的世界了。”
此刻的伊文一脸笑意的看着林汐,林汐看着和她一般高的伊文,之前做的所有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