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面色不改，只是蹙了下眉，是他搞错了吗？
迟疑了几秒，他还是问，“你有没有不清醒的时候？”
话落，纪羽深脸色倏地变了几瞬，乔阳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想要知道不过是一份亲子鉴定的事，我不是为了纪家的权势而挑明这事，而是她过去的二十多年，从未有过亲人的关心，林正弘只会欺她骂她，根本不配做她的父亲。”乔阳沉着声，一字一句的说着。
纪羽深眼底尽是诧异和未收的激动，他倏地站起身想要出去。
“纪先生，没有确定结果先，不要和她说，即使说了，你估计也逃不了好，瑶兮防备惯了。”乔阳侧头喊住他，提醒了一句。
听到这，纪羽深脸上还有激动之色，回头看着乔阳，“谢谢你。”
看到两人出来了，老人站起身，问，“谈完了？”
纪羽深还处于大惊大喜的状态，是乔阳回的话，“嗯，纪爷爷，我和司允先回帝都，让文川带您好好逛逛A市吧。”
老人刚想说要一起回去，纪羽深出声了，“好，你们一切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
一直都是两人在和纪陆两家斗，他们两个回去未必对两人好。
乔阳和纪司允没有逗留太久，即刻出发去了机场。
酒店只剩下老人和纪羽深。
“你怎么了？”老人看纪羽深脸色不太对劲，似乎是激动，喜上眉梢。
他已经忘了有久没看过纪羽深笑了。
二十多年了，他都是面无波澜，浑浑噩噩的活着，老人心有余力不足，现在他从纪羽深看到了光…一瞬间有些茫然。
纪羽深忽地敛了下眸，脸色再度恢复了平静，偏头问老人，“三弟去世那年的生日，我醉了，是不是白莹照顾的我？”
老人不知道他提这茬干什么，但偏偏那年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老三的死，堵在他们心中太久了，纪羽深那天一个人在后院喝闷酒，谁也劝不了，喝个半死，还是他让白莹过去照顾他的。
“是，那会谁也近不了你的身，是白莹在你醉后照顾的你。”
闻言，纪羽深手指一颤，“她一晚上都没出来？”
老人摇头，“不知道啊，怎么了？”
听他心平气和的谈起白莹，老人心里更不安了。
纪羽深眼眶倏地红了，那晚他隐约的记得他似乎趁着睡意和她发生了关系。
可待他醒来，身边空无一人，似乎只是一场梦。
他去问过白莹，可是白莹却否认了。
现在看来……她是在瞒他。
“爸，三弟的死，你真没怪过我和白莹吗？”纪羽深神情变得落寞和愧疚。
老人先是一愣，眼底也浮现着伤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们的错，我没怪你们，我知道是因为老三，你和白莹才走到了这一步。”
他哪能揪着过去不放？
所有人都收到惩罚了！
纪羽深垂下双眸，遮掩着心思，随即眼底又复明朗，“爸，瑶兮可能是我和白莹的女儿。”
听到这，老人眼睛瞪大，诧异不已的看着纪羽深，接着猛地一拍大腿，激动的回，“真的？我就说看这孩子感觉特别亲近。”
纪羽深看他那么激动，也难得一笑，“我得去确认下，你在酒店等我。”
老人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没跟着一起去，脸上的笑容真切万分。
纪羽深拿着乔阳给他的钥匙去了林瑶兮家里。
毕竟家里收拾的再赶紧，女孩子住的地方都能找出几根头发。
他风急火燎的去了医院，让他们加急处理。
……
狱警打开牢门，朝着正在休憩的林瑶兮道，“有人要见你。”
听到声音，林瑶兮掀开双眸看向他。
谁要见她？
她以为是乔阳，不由得快速起身过去。
待看到纪羽深的时候，林瑶兮愣了下，慢半拍的开口，“纪先生。”
纪羽深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眼底有泪光，有激动，有紧张。
看着他不太对劲的模样，林瑶兮在他对面坐下，疑惑不已的再出声，“你找我有事吗？”
她知道白莹和他有过一段，但他从未和她单独相处过。
也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瑶兮。”纪羽深低喃着她的名字。
“嗯？”林瑶兮眨了眨眼，等着他的话。
纪羽深拂去复杂的情绪，看着她问，“想知道我和你妈妈的过去吗？”
顿时，林瑶兮怔愣的看着他，心脏处传来刺痛，她隐忍着，敛了敛眸，“好，你说。”
纪羽深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起眼神，“你妈妈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是在十八岁后在一起的，二十三岁那年，我们谈好了要结婚了。”
“那年公司发布会上，我是要继承公司的，但是没想到有人暗中闯了进来，他要朝着我泼硫酸，你妈妈要挡在我面前，而我三弟推开她，硫酸泼到我三弟身上，那人趁乱点火。”
“我三弟烧伤很重，不久就去世了。”
这事，从发生后就没再提过了，他那年若是加派人手监管，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三弟也喜欢你妈妈，三弟的死，你妈妈过意不去，之后她就跟我分开了，我以为她只是想要冷静一阵子，没想到她却离开了一辈子。”
林瑶兮看着他脸上浓郁的悲伤，终究是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他们都没错，只怪造化弄人。
纪羽深收拾了下心情，看着她和白莹相似的容颜，还是难免会心伤恍惚。
“瑶兮，等事情结束后，跟我们回帝都，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温和，是那种不自觉放轻放柔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小心翼翼。
林瑶兮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看在白莹的份上才这么待她。
“我会和乔阳去帝都。”她言简意赅的回，生怕他会错意。
她去帝都是为了乔阳，而不是为了和纪家攀亲带故。
她不会仗着母亲的过去而跟纪家要好处。
她知道乔阳和纪家的关系不简单，以后的联系也会很多。
但她心里有分寸。
纪羽深微笑着看着她，“你和白莹真的很像，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也不会让别人占你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