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关,由孟知意亲自设计。
这次,需要她们治愈一个特殊的病人。
第二关晋级的五位医师,除了孟十七,便是热衷于研究药人傀儡的四师姐,专治疑难杂症的五师姐,擅长下毒的七师姐和擅长解毒的八师姐。
一行人来到洗尘堂外的院子里,一字排开站好,过了一会儿,便见孟知意牵着一个梳羊角辫的粗衣麻布小姑娘,慢慢地走了出来。
小姑娘身材瘦小,只到孟知意胸口那么高,五官平平,一双眼睛仿佛蒙了尘,正呆愣愣地目视前方。
四师姐见状调侃:“师父居然金屋藏娇,在洗尘堂养了个小娘子。”
孟知意难得冷下脸,轻叱道:“别胡说,人家才十五岁。”
这下四师姐更震惊了:“连十五岁的小娘子都不放过,师父,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没有过多解释,孟知意直接宣布:“小四淘汰。”
“凭什么?”四师姐还不服气,“师父你也太小气了,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平时对我们也没这么严苛吧?”
平日里孟知意总是亲和力十足,跟徒弟们打趣玩闹,更过分的玩笑四师姐都开过,可他从未急眼。突然这么认真,倒是四师姐没想到的。
作为本次乾坤大会的主办方,二师姐站出来,朝那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便将四师姐拖到一边,小声谴责:“小四,你对病人造成了二次伤害,师父没罚你就不错了,再敢多嘴,我都保不住你!”
“我就说两句,她又不会少两块肉,难道……”突然意识到什么,四师姐连忙捂住嘴,回过头,朝那小姑娘投去同情的目光。
目睹师父师姐们这一系列反常行为,孟十七亦开始好奇,这位小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她又得了什么病,竟能成为乾坤大会的比试赛点。
七师姐率先提出了她的疑问:“师父,我见这小姑娘面色如常,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也不似中毒,她得了什么病啊?”
孟知意没有回答,只是说:“三个时辰内,谁先查出她的病因,并将其治愈,便是今年乾坤大会的魁首。”
接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屋,继续敷他的美颜圣泥。
什么也没交代清楚,丢下这个烂摊子就跑,连二师姐都不愿停留,拖着四师姐直接离场了。
四人面面相觑,五师姐是最先上前看诊的。
五师姐与其他师姐不同,她常年游历在外,什么怪病没见过。但此时她替小姑娘检查一番之后,却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七师姐好奇地凑上去问:“怎么了怎么了?难道她快死了吗?”
五师姐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她没病。”
“没病?”七师姐连忙抓起小姑娘的手腕诊脉,接着又掀开她的眼皮,舌苔……
“喝呀?确实没病哈!”七师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得手舞足蹈。
八师姐皱了皱眉:“师父怎么会让我们医治一个无病之人?”
全程孟十七都站在一边,静静观望。
以师姐们的医术,尤其有五师姐在,她们绝不可能误诊。
那么问题就在“病人”本身了。
她真得“病”了吗?
孟十七悄悄地朝小姑娘挪近几步,然后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呆呆地望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孟十七收回手,笑容如沐春风。
“阿珍。”小姑娘怯生生地回答。
“阿珍……这名字有点耳熟啊?”孟十七寻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你就是阿奇的妹妹?”
阿珍歪了歪头,依旧没什么表情:“你认识我哥哥?”
“嗯……怎么不算认识呢?”毕竟害她被白白坑走二十年寿命呢!
“哥哥很久没回家了,是因为你吗?”
孟十七安慰道:“你哥哥病了,我刚把他治好,现在只要我再把你治好,你们兄妹便能团聚了。”
“可她们说,我很健康,没有生病。”
“不,你病了。”孟十七对上她呆滞的眼神,语气十分坚定,“而且病得很重。”
七师姐是个急性子,听见孟十七这么说,连忙贴上来问:“小十七小十七,你看出她得了什么病吗?快跟我说说!”
五师姐也道:“我从医数十年,未曾见过这等怪病,小十七,你若不便言说,可否等大会结束之后,再与我探讨一二?”
孟十七道:“她得了心病,身体无碍,师姐们检查不出来,实属正常。”
“心病?”五师姐低眉想了想,“我也曾诊治过郁结于心、劳神过度的病人,通常开几副安神丸,注意休息,久而久之便也缓解了。”
“这么说,只要让她多睡觉便能病愈?”七师姐揪着头发,更加烦恼了,“可师父只给了我们三个时辰,这怎么睡得够?”
更长的一段静谧之后。
孟十七抬起一只手,揉了下自己的眉心,略显疲惫:“七师姐,你这偏科也太厉害了,除了毒术,你就没研究过其他医书吗?”
八师姐将七师姐拖到一边,尴尬地笑笑:“五师姐,小十七,你们解决病人,我解决七师姐。”
“哎哎哎?我又怎么了?”七师姐还想挣扎,八师姐一个眼神甩过去,她立即乖乖闭嘴了。整个鬼谷,除了师父,也只有八师姐治得了她。
没七师姐在耳边吵闹,果然清净许多。
彼时天色已近黄昏,院子里挂了几盏灯笼,紫色的晚霞与橘黄色的灯光交相辉映,映射出奇异的色彩。
孟十七牵引着阿珍,让她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孟知意平时敷面膜睡午觉的摇椅上。
七师姐躲在一旁小声嘟囔:“小十七还不是想哄人家睡觉?我没说错嘛!喝呀?小八你踩我干嘛?”
八师姐白了她一眼:“你可闭嘴吧!”
“哼!”七师姐躲在墙角,手指在地上胡乱戳着。
八师姐问:“你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七师姐瘪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毒不死你,就画个圈圈诅咒你!”
“你幼不幼稚啊?”
“谁叫你凶我来着。”
“我……”
“叮——”这一次,传来的异响,是孟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