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七答不上来,便开始找客观原因:“比如……我比小呆瓜还小两岁呢!人家还是个孩子嘛,长这么大又没谈过恋爱,更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说到底,我跟小呆瓜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姜道恒舔了舔嘴唇,笑容神秘:“要不要我教你?”
“你一个死鬼懂个屁,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子非鄙人,怎知鄙人不懂情爱之事?”
“嘁!”孟十七不屑一顾,“就你这样式的,能谈过几次恋爱?”
“不多不少,总共十段。”姜道恒得意地炫耀道,“而且每一个,都喝过交杯酒了。”
“我去!你丫经验丰富啊!快跟我说说,这么多段……都咋离的啊?”
唉,好好一姑娘,偏偏长了嘴。
姜道恒深吸口气,闭上眼睛道:“不记得了。”
孟十七立即露出鄙夷的表情:“原来你不止多情,还是个负心汉,这都能忘?”
他故作深沉:“每结束一段恋情,我都会找孟婆讨一碗汤,将与她有关的事忘了干净。只依稀记得,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好像遇见过这么个人。”
“忘记之后,便没再见过她们了?”
姜道恒睁开眼睛,朝孟十七投去一瞥:“理论上来说,再也不会了。”
“为什么啊?”
孟十七好奇凑上去问,结果又被弹了一下脑瓜崩儿。
“因为好马不吃回头草。”姜道恒转过身,面向阳光,身后的影子被拖得又长又远,“既然决定放下,必然是因为当初与她在一起时,让我损失过很多东西,何必再造成二次损失呢?”
孟十七一边揉着红肿的额头,一边小声嘀咕:“你不去做生意真是浪费了。”
“做生意多没劲啊。”他耳朵真好,“我还是比较喜欢给组织干活,收入稳定,福利好,特权多,等你未婚夫下去了,我一定给他安排个好岗位。”
孟十七立马急了:“我绝对不可能把小呆瓜让给你的!他还要长命百岁,跟我白头偕老呢!”
“不是说你们之间没有爱吗?”
“那也不能把小呆瓜让给你!”
他嘴角微微勾起,幽深的眼眸含着一层淡笑:“你可知尸位素餐之人更是如附骨之蛆,令人生厌。”
骂人就骂人,拽什么文雅?
孟十七直接开喷:“你才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全家都占着茅坑不拉屎!”
“……”
这些日子,虽然孟十七与魏子都的感情逐渐升温,已经到了相知相惜的地步,可她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直到翻行李的时候,发现临行前孟知意交给她的婚书,才想起见了夫家公婆,只顾着寒暄,竟忘记商定婚期。
城主公务繁忙,大多数时候只能见到城主夫人。
未来婆婆是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一直以来对孟十七也很照顾。孟十七很乐意与她相处。
然而,等她再送上门时,城主夫人依旧只说一些日常寒暄的话,她几次想提婚约的事,都被故意岔开话题。
直到城主夫人讲道:“十七啊,你才小住几日,便为子都的饮食习惯操碎了心,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明日我便让子都陪你在丰都好好逛逛,等你玩够了,再派人送你回鬼谷……”
孟十七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将婚书拍在桌子上,义正言辞地说道:“伯母,我是来履行婚约的,不是来玩的!”
到底是撕破脸皮,无处遁藏。
城主夫人微微蹙眉,故作为难,反将一军:“十七,你这是何意?难道我们很像要悔婚的样子吗?”
“都打算送我回鬼谷了,还不叫悔婚?”
“唉,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到鬼谷会选你来联姻。”城主夫人眼神略显飘忽,尽量好声好气地劝道,“想要做魏家的儿媳,门槛是很高的,你这样洒脱自由的姑娘,只怕你一时间接受不了。”
孟十七目光坚定:“我答应过小呆瓜,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纵然你们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来!”
“倒不至于让你摘星星,只要你能做到三点,我便准你嫁给子都。”
“伯母尽管提来。”
“一则,你需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持家有方,成为一名合格的妻子。”
“那是自然,我已经在练习厨艺了!”
“二则,你需要医术高明声名远扬,得到全城百姓的认可。”
“我本就是个大夫,学医救人乃我本职工作,这点不难。”
“三则,你需要得到子都真心的爱,且这爱经得起时间考验长盛不衰。”
“我与小呆瓜本就是两情相悦,他会一直爱我,我也会一直爱他的!”
城主夫人冷淡一笑:“那便拭目以待了。”
孟十七从屋里出来时,魏子都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十七,你跟我娘说什么了?为何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魏子都迎面向她走开,满眼关心。
傻归傻,到底学会了识人脸色。
孟十七摇摇头,说了句:“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定是我娘为难你了!”魏子都急了,“十七,你不要听我娘讲什么。我分的清亲情和爱情,就算是我的亲生父母,也没有权限阻止我娶你!”
看来城主夫人早就跟魏子都提过退婚的想法了,只有她还蒙在鼓里。
倘若换个对象,生性懒散的她必然毫不犹豫选择放弃。
可这个人是魏子都啊。
虽然他呆呆傻傻,却总在关键时刻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除了魏子都,不会有人可以无限包容她的缺点和坏脾气。
更不会有哪个男子,比魏子都生得还好看……
“最后再问你一遍。”孟十七抬起头,目光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小呆瓜,你是真心想娶我?”
魏子都与她对视,眼神坚定:“我不懂什么是真心,但遇见你之后,我便没有另娶他人的想法了。”
她松了口气:“有你这句话,值了。”
“可是……我娘说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魏子都耸拉着脑袋,一副委屈的样子,“十七,你会因为我不懂该如何爱你,而感到失望吗?”
“为什么要失望?”她无所谓地笑笑,“我的好奇心没你这么强。确定好的事,干就完了!何许多虑?”
她本就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女子,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想要的送上门也不屑一顾。
那么,她的爱呢?
又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