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规模如何?打算做什么类型的投资?”周光耀详细询问。
范海明能在这个时间节点说出这则信息,自然是早有准备。
“何家老大的意思,还是继续做进出口贸易,他手头上有很多欧洲客户,之前都是做海运,现在正在着手布置陆运版图,中欧班列是对方看中的一条路线,打算从家乡开启。”
周光耀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猎豹,身上瞬间展现出一股狩猎气息。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务必把何瀚的投资落实到位。”
“是,市.长!”范海明听到周光耀的话,高兴异常,看来这次过关了。
田斌不知道范海明为他准备了一位外贸公司的大老板,周五下午,他向陈安华请了假,随即开车回了家里。
田家和王家都是中原本地户,翻开族谱,往上数几百年,老祖宗就生活在这片地区,当初田华会娶王冬梅,田大力也是有这些考量在的。
二叔公是田家现在年纪最长的,不过他性子随和,也不爱管理家族事务,田家事务一直是三叔公全面主抓。
当然,在年轻人大多进城打工的前提下,这种宗族的管理其实已经很松散了。
不过田斌不在意,不代表田大力不在意,三叔公说的话对田大力还是很有影响的。
田斌回了家里,简单吃过晚饭,就跟着田大力和田华一起去了三叔公家。
田斌还以为今晚也有王家人在呢,没想到三叔公没有把王家人叫来。
“小斌,来啦,过来三叔公身边坐下。”
三叔公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招呼田斌到炕上坐下,又给田大力和田华各自安排了座位。
三叔公可不是王冬钦那等没见识的,知道田斌这个秘书的含金量,加上今晚他算是主角,所以特意安排自己身边的位置。
田家父子三人,只有田斌坐到了大炕上,身边坐着二叔公、九叔公这两位族里威望比较高的长辈,剩下的人都各自或坐或站,田斌感觉回到了小时候族里大人议事,只不过那时他还没资格上桌。
“小斌,最近工作怎么样?”
田斌知道三叔公想听什么,他也需要拔高自己的身价,“还是跟在书.记身边做事,没什么变化。”
三叔公吸了一口烟,点点头,又继续和田斌唠家常,还提到不少过去的事。
“76年,你爷爷上山砍柴,不小心摔断了腿,当年可是族里好几个人一起轮流把他背到镇上,那时候大家都吃不饱,村里连一条土路都没有,去一趟镇里不容易啊。”
说着说着,三叔公不知道是不是被烟呛到了,咳了好几下,其他人还没怎么样,田大力倒是急忙凑到他身边给他顺背。
老爹都这么积极了,田斌也只得跟上,他离三叔公可比田大力近多了。
田大力接连感谢三叔公当年对家里的帮忙,对族里秩序的维护,因为三叔公处事还算公正,族里没出过太出格的事,所以田斌家虽然贫困,倒是没受太多欺负,田华腿瘸了之后,下地干活还总有人帮忙。
这也是田斌在受到三叔公召唤后,主动回来家里的原因所在。
家常聊得差不多,三叔公也从田大力和田斌的态度里感受到了尊重,知道事情大概可以谈到什么程度,这才步入正题。
“小斌,王家小子开的店被查了,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三叔公,王冬钦偷税漏税,他被查是应该的。”
三叔公愣了一下,王家人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还好今晚没有把王家人叫过来,不然他就尴尬了。
三叔公只是愣怔,他孙子田墨却忍不住吐槽起来,“玛德,王家人敢骗我爷!”
三叔公很快喝止田墨,“王家没说清楚情况就过来兴师问罪,确实不厚道。”
三叔公可不是眼瞎耳聋的,他知道王家有人在王冬钦的店里上班,肯定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况,对自己的说辞必定是修饰过,就为了把过错推到他们田家身上。
“不过啊,小斌,田、王两家现在是姻亲,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夸张些,但是王家要是出了事,田家面上也无光,你说是不是?”
田斌点头,“是,因为王冬钦的事,书.记罚我写检讨,现在已经不仅是咱们家面上无光,领.导脸面也受损。”
三叔公眯了眯眼睛,这下子他倒是不好再拿脸面说事了。
“小斌,你说说,一个家族的兴旺,靠的是什么?”
“三叔公考我呢。”田斌笑着调侃了一句,没急着回答,“家族兴旺靠什么,三叔公肯定比我清楚,不仅清楚,这么多年来,二叔公、三叔公、九叔公你们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把咱们田家朝着兴旺的方向去引,田家所有人,都该好好感谢叔公们的付出。我田斌能有今天,也少不了叔公们的扶持。”
三叔公听完,满意点头,“既然你清楚,那三叔公想问问你,为什么没有在冬钦被查的时候出手帮忙?”
“三叔公,王冬钦是啥性子,你比我清楚,要是犯了小事不好好惩戒,日后犯下大错,才是真正让田家面上无光。”
三叔公这次就不是很满意了,他直接问出了更犀利的问题,“那你说说,你这个领.导秘书,以后还要继续往上爬,当大官、坐高位,你能为族里兴旺做点什么?”
田墨和九叔公的孙子田辉小声讨论,“你觉得田斌会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说套话呗,打个官腔就过去了。”田辉无所谓道。
“我跟你说,我最近在书里看到一句话,这会儿用着挺合适的,为万民立心……”
田辉翻了个白眼,“我看你真是小说看多了,闲得慌。”
田斌既没有打官腔,也没有像田墨说的那样,讲些高大上的逼话去堵三叔公的话头,而是给出了自己的理解:“三叔公,我能为族里做的,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追求公平公正的底气。”
田斌一句话,如一阵惊雷响起,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引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