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耶律旗的出现,武闲悠倒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他奇怪的只是,前阵子搞了那么大动作的耶律旗缘何销声匿迹了一个多月?而今大战将至,他又为何会摸到刺史府来找他?
从耶律旗手中接过那团布料,武闲悠面露不解之色,“王爷,你这是何意?”
“闻闻。”耶律旗指了指布团,示意。
武闲悠依言将布团凑近鼻端,片刻后,面露紧张,“你、你!你把她怎么了!?”
“闲悠宝贝,你紧张什么呀?放心,她目前很好,不过以后还会不会好,本王可就不敢保证了。”
“耶律旗!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宝贝儿,本王想很多样,可是怎么办啊,你是本王的宝贝,本王又不想看你伤心,所以只好来找你了。要不,宝贝儿你自己说,你希望本王怎样?”
“放了她,别伤害她。”
“行啊!可是条件呢?”
“我什么都听你的。”
“很好!你随本王回冀州,然后混进唐军的营帐,做本王的内应。”
“耶律旗!你休想让我背叛我的国家!”
“闲悠宝贝啊,你不想背叛你的国家是吗?行啊,那本王就不多做打扰了,别院里正有一件‘东西’等着本王回去处理掉呢。”
“耶律旗!你答应过不伤害她的!”
“是,本王答应过,不过是有前提的,你可别忘了!”
“好!我答应你!”
“宝贝儿,你可要说话算话啊,要不然本王可不知道能留她到什么时候啊……”
“你放心,她在你手里,我不会乱来的。”
“好!很好!那就出发吧?”
协议达成,耶律旗一行人挟带上武闲悠,迅速向着冀州的方向赶去,看来,一场战争,将避无可避……
冀州城外,由唐潮率领的武周三万精兵正在初春的寒风里忙碌的安营扎寨,因着契丹王在手,守城的契丹部军队倒也投鼠忌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冀州城四周渐渐被武周军队包围起来,却是莫可奈何得紧。
耶律旗此人也是个人精,在发现契丹王被武周军队所困时,就已经想到武周军队指挥官要走的下一步棋,是以,他转而向武闲悠下手,只要捏住了武闲悠的软肋,不怕他不乖乖听话。
在武周军队围城的第四天,耶律旗携几名精锐部下潜回了冀州,而武闲悠则如耶律旗所愿,留在了武周军队的军营里,不时地为他送出情报。
眼看着冀州城的战事一触即发,耶律旗却仍自在的喝着上好的竹叶青,似乎根本就没把城外围困了他们好几天的武周军队放在眼里。
“报!”正喝着酒,守城的部将就奔了进来,“将军!不好了!武周军队将王钉到板车上了!”
“哧!大惊小怪个什么劲!他们哪天没把王钉在板车上来着?”耶律旗完全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将军!可他们今天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凶恶啊,莫将怕他们会对王不利啊!”
“你怕什么!他们还真敢宰了那个老头不成?!你放心好了,他们的目的只是想夺回冀州,而要想夺回冀州,那他们就一定会护那个老头的周全。”
“可是将军!王现在已经被武周的士兵们折磨得惨不忍睹了,我们不能再让他们这样对待王了,将军!您快想想办法救救王啊,他可是您的父亲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住口!你说谁是本王的父亲!本王告诉你,本王没有父亲,难道你忘了本王的母亲是如何惨死吗?一能个生生将自己妻儿BI上绝路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本王的父亲!本王的父亲,十年前就死了!”
“将军!可是无论如何,你们身上都流着契丹王室的血啊!再说了,这些年来王不也后悔了吗,自从将军母子失踪后,王就没有一天停止过寻找你们,虽然后来将军的母亲被恶人所害,但王也早经将那个害你们的恶人处以极刑了!而且将军您眼下可是王唯一的儿子,不管您愿不愿意,您都必须把契丹王室这片天给撑好了,否则将来您可就顾了契丹的罪人了!”
“本王叫你住口!就凭你?也敢在本王面前说三道四!来人呐!给本王拖下去,杖毙!”
“将军,您要莫将死,莫将不得不死,只是,如果莫将的死能把将军的木鱼脑袋敲开,这对于我们整个契丹子民来说,又命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将军!莫将不怕死!可是莫将希望你清醒起来,无论如何,你身是契丹王室的人,死是契丹的王室的鬼,你必须为了契丹所有的子民去尽你应尽的义务!”
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惜的是这名守城部将并不了解他的将军,只要是稍微了解耶律旗的人都该知道,在他面前什么都能提,但是契丹王与他之间的纠葛却是外人碰也不能碰的,因为那是他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闯入者,杀无赦!
“来人呐!还不将这满口胡言的狗奴才给本王拖下去!酒呢?酒呢!管家死哪儿去了!还不把最好的酒给本王拿来!”耶律旗狂燥的吼着,面上阴霾一片。
多少年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提契丹王跟他的关系了,他都快要忘记心里那处隐隐作痛的伤口了,而今被人突然一下这么血淋淋的撕开来,那痛几乎快要将他淹没,也唯有酒精,才能麻醉,才能记他不去回想……
别院里的下人们何曾见过耶律旗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一个个都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有敢往他跟前凑的。唯有年迈的管家,一边指挥着下人按照耶律旗的命令,差人把刚刚那个口无遮拦的守城部将给杖毙,一边亲自把别院里珍藏着的好酒一坛不落地全搬到了耶律旗跟前,然后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狂燥的耶律旗只想用赶快将那些烈酒灌进胃里,以麻醉他那颗隐隐作痛的心。于是,仅一会子的工夫,地上就躺了好几个空了的酒坛子,而喝酒的人似乎仍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坛接一坛地直往胃里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