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的梁菱眼前一暗,再次睁眼时,身边已经没了陌歌,她依旧身处镇妖塔之中,身子被牛妖狠狠砸在塔壁上。
梁菱顺着地面滚了几圈,这才无力地撑着地面作势要爬起,却再次被牛妖扣住了脖颈,牛妖发狠地说:“看清楚了吗?梁菱上神!看清楚大殿为了你,如何重伤我!如何屠我牛妖一族!如何开除我族妖籍!”
梁菱咬紧后槽牙,咽了口血沫:“不是我……”
“还敢狡辩!”牛妖怒了,一掌击在她的肩头,并不将她打死,却让她觉得比死还要痛苦,梁菱只觉得肩胛骨似乎碎了,疼得直皱眉。
“如此深仇大恨,今日你落在我手里,我自是饶不了你,呵……大殿不是在乎你?听闻大殿如今不知是死是活,自身难保,想必也无暇顾及你,真不知大殿看上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梁菱一听,心头瞬间紧了紧,毫不犹豫便道:“我看你三百年前吃的亏还不够,你若是碰我一下,大殿绝对不会饶了你!”
牛妖大笑:“总算承认了!但是,晚了,我如今想明白了,就这么让你死太过便宜你,不如……”
他看向缩在一旁的十几个魔族人,对他们招了招手:“都过来!过来尝尝神裔之躯的滋味!”
梁菱瞪起眼:“碰了我,你死定了!他会将你挫骨扬灰!绝不姑息!”
“休要骗我!大殿的事,众生六界无人不知!他不可能还活着!”牛妖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将她砸在地上,又道:“你们几个,轮番上!”
十几个魔族:“………”
牛妖见他们不为所动,冷声:“谁若是不上,我现在就杀了他!”
十几个魔族瞬间骇然,不敢耽误,急忙上前,五六人按住重伤的梁菱,其余几人凑上前去,撩起长袍开始脱亵裤。
梁菱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手指捏诀了几次,均是因灵力不够以失败告终,她只能靠蛮力挣扎着,手肘脚踝不过片刻便磨出了血泡。
“都别碰我!”梁菱的嗓音沙哑得厉害,额角渗出薄汗,她宁愿死,也不愿这群魔族人毁了清白。
想到星河之上,和从未见过面的陌歌,那么真实的缠绵在一起,九重天宫殿之中也是,她不认识他,可是她不反感他,但眼前这些人,让她觉得恶心透顶。
大师兄……
宁望烯……
梁菱咬了咬唇,从未有过的痛苦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缓缓闭起眼,掌心发力,欲要自戕。
在魔族人脱掉亵裤,开始扒她的衣裳时,梁菱抬起手,掌心灵力逼向头顶。
千钧一发之际,魔族人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梁菱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收了灵力,抬眸看去,只见一柄红缨长枪插在魔族人的下半身里,紧接着,猛然抽出,以极快的速度,击向其余魔族人。
梁菱震惊地看向玄铁栅栏挡住的窗户外,只见一身红衣的彦锦邑冷着脸站在外面,身边跟了望天犼,手中的红缨长枪伸进了锁妖塔。
!
“什么人!敢坏老夫好事!”牛妖回眸看去,在见到彦锦邑时,面露不屑。
而被彦锦邑刺中下半身的魔族人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彦锦邑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声道:“都滚开!谁若动她一下,我饶不了谁!”
风流韵致的一张俊美脸庞此时写满了怒火。
“毛头小子,多管闲事!”
牛妖愤怒,运起全身妖力,击向彦锦邑。
彦锦邑不慌不忙,手指捏形,打出阴阳散魂指,随即红缨长枪灵活地击向牛妖,逼得牛妖步步后退。
梁菱总算见识到了彦锦邑真正的本事,灵核强大,灵力充沛,红缨长枪可穿过镇妖塔的结界,可延长数倍,可直可弯,十分厉害。
牛妖恶狠狠地看了彦锦邑一眼,被阴阳散魂指打重的肩膀渐渐消失,他大惊,急忙运功疗伤,彦锦邑的红缨长枪也在这时抵住了他的脖子,冷声:“滚!”
牛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十几个魔族人,意味不明地瞪了眼彦锦邑,又用极其痛恨的眼神盯了梁菱一瞬,这才落荒而逃。
而那十几个魔族人,见牛妖跑了,也顾不得找梁菱算账,立即互相搀扶着离开了镇妖塔最底层。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梁菱静静地看着站在栅栏窗户外的彦锦邑,他手中的红缨长枪伸向她:“起来。”
梁菱扶上他的红缨长枪,被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她缓步走过去,担忧道:“彦少宫主,你怎么来了?”
彦锦邑看了眼外面:“外面的结界没了,我便进来了。”
梁菱知道外面的结界没了,结界被云奕开了,荼凛来不及布新的结界,就被抓走了,云奕只知道开,不知道布,所以就没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你的身体还没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彦锦邑眉头微蹙,随即松开,垂眸看她:“褫灵台,也不是你该去的。”
“………”梁菱沉默片刻,道:“我救你,并不是想你以后报答我。”
彦锦邑收回红缨长枪,顺了顺望天犼的毛发,席地坐下,支着下巴,有几分闹情绪地说:“我也不是。”
“………”梁菱无言以对。
两人僵持良久,梁菱觉得他留在这里会连累他,便道:“我已经没事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快回去吧。”
彦锦邑拍了拍望天犼的脑袋,示意它坐下,敷衍地回了梁菱一句:“嗯,不回去。”
末了,又道:“我相信蓝莲城的事情和你没关系,虽不知这种时候,宁哥哥去哪了,但他不在,我会替他护好你,在他回来之前,即便是死,也不会让谁伤你分毫。”
原来不是因为褫灵台的事,而是因为宁望烯。
梁菱笑了笑:“你和大师兄……你们……到底怎么了?”
彦锦邑抬眸看着她,眸光渐渐暗淡下去,好半天才轻轻摇了摇头,风流韵致的一张脸写满了哀愁,沉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了,莫名其妙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