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菱急忙解释道:“昨日我离开时,你并未和我说今后不许我再来,我以为今后每一天,你都需要我助你修炼,所以我这才来了。”
宁望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想到昨日她的表现,似乎确实还不错。
不对,这怎么搞得好像还是他的错一样?
见他明明有所动容,却在下一瞬变了脸色,梁菱赶忙道:“我一定不会打扰到你的,除了帮助你修炼,绝不做其他事情,你就当我不存在!”
到了嘴边的话被她堵了回去,宁望烯思忖片刻,终是背过身,什么也没说。
梁菱歪着头看了看他的背影——这是默许她留下来了?
梁菱心中大喜,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在宁望烯背过身去时,她急忙将准备好的几壶芊芊梨沫从纳戒里取出来。
这几壶芊芊梨沫都是非常烈的,她刚到穹莱山时,为了找君漫卿的茬,在他生辰时,她将这芊芊梨沫偷偷藏起来了,找不到准备好的好酒招待道友,君漫卿气得半个月没好好吃饭。
后来梁菱知道自己玩过了,就不敢把几壶芊芊梨沫拿出来,因为是芊芊梨沫中的上成品,她舍不得喝,所以一藏就藏了那么多年,这酒自然就更烈了。
像宁望烯那一杯醉的酒量,别说是喝一口,就算是闻一闻,恐怕他都要醉得七荤八素。
这时,宁望烯忽然出声:“你在后面磨磨蹭蹭什么?要是不想助本座修炼,便滚出去,别浪费本座的时间。”
梁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浑身一颤,手一抖,刚打开瓶盖的芊芊梨沫掉进了寒池中。
梁菱暗呼糟糕!
本来只是想打开瓶盖让他闻一闻的,没想到居然全部掉进寒池里了!
梁菱惊慌失措地弯下腰往池底摸去,忽然,眼前一黑,宁望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透着几分探寻几分不悦:“你在做什么?”
梁菱不敢抬头,偷偷缩了缩脖子,低声呢喃道:“东西……东西掉进池子里了。”
宁望烯又往前走了几步,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烦和无语:“笨手笨脚!”
梁菱眉头微拧:“谁让你突然和我说话,我手一抖,它就掉进去了。”
宁望烯环抱起手,垂眸盯着她:“你这么怕本座?本座之前怎么没发现。”
梁菱懒得搭理他,寒池烟雾缭绕,弯下腰去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并且寒池很大,水还是流动着的,她摸了一会儿,还是没摸到芊芊梨沫。
见她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宁望烯不由得问:“什么东西掉进去了?很重要?”
难得他用这么温柔的口气问她。
梁菱急切地抬起眼,视线朦胧,他的脸庞藏在白雾中,有些模糊不清的美,她愣愣地看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宁望烯微吸了口凉气,撸起袖子弯下腰,双手往池底探去。
梁菱讶然,磕磕巴巴地道:“你……你为何………”
宁望烯冷眼斜乜她,道:“别想多了,本座只是不想将修炼的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也不想你的破玩意留在本座的寒池中。”
梁菱仍旧透过白雾看着他坚硬俊美的侧脸,不禁呢喃道:“我自己来就行,你何必………”
他堂堂妖帝,竟然弯着腰帮她找池子里的东西,这恐怕是生平第一次。
话音未落,宁望烯便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本座是龙,眼睛比你的清明,你看不见的地方本座看得一清二楚,为了不浪费彼此的时间,你能闭嘴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她一下便反应过来!
既然这样,那要是芊芊梨沫被他找到了,那她就惨了!他不得扒了她的皮!
梁菱顾不得太多,一下直起身,拉住他的手,从他手上传来的滚烫吓得她一个激灵,可她没有放手,反而急切地说:“不……不必找了,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一会顺着池水流出去后,我去外面捡。”
宁望烯静默地瞅着她,片刻后,他那滚烫的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他问:“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
梁菱大惊,寒池里酒味渐渐弥散开来,宁望烯属龙的鼻子灵,一下就闻道了。
她强压下慌乱,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没……没啊,你……你闻到什么味?”
宁望烯直起身,嗅了嗅,眉头猛然一蹙:“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只是本座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
梁菱暗自松了口气:“既然……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了,修炼要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吧。”
宁望烯正要说话,便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刚想挪动脚步,便发现脑袋晕乎乎的,稍不小心便险些滑到在寒池里。
他不由得捂住脑袋轻摇了摇头,可是脑子不但没有清醒,反而更加昏沉,就连看向梁菱时,梁菱的身影都出来了叠影。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很热?头很晕,昏昏沉沉的?”
宁望烯有些咬字不清的话让梁菱又惊又喜。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不过,剂量似乎大了些,这才一会儿呢,宁望烯就一副快要站不住的样子。
梁菱忙过去扶住几次险些跌倒的他,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是:“大师兄,你今日身体抱恙,不宜修炼,恐会走火入魔,我扶你去池边坐一会,然后再去喊东方旭过来,让他送你回寝宫歇息。”
宁望烯犹豫了一瞬,难受得有些想吐,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能点了下头,同意她的提议。
梁菱险些忍不住一蹦而起拍手叫好。
她扶着他去到用灵石镶嵌而成的池边,扶着他坐下,故作担忧地坐在他身边,抬起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大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往池中一坐,宁望烯醉意更甚,他囔声道:“热………”
热就对了。
梁菱试探着道:“我身上很凉,不如我帮你?”
“你?”宁望烯像是不信似的,很快摇了摇头:“把东方旭喊来!”
梁菱忙道:“东方旭不行!”思忖片刻,她解释道:“我……”
她的解释还没说出口,宁望烯的大手便抚上了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