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梁菱到了嘴边的话狠狠咽回肚子,她傻愣愣地看着他。
他那只瓷白漂亮,骨节分明的大手正一下一下扯着深色腰封,很快腰封便被他扯松了,他身上的长袍滑落,露出白皙诱人的香肩。
梁菱险些喷鼻血。
宁望烯醉酒是个什么鬼样子她比谁都清楚,可是,再次见到,仍旧让她气血翻涌。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他要将长袍完全扯下来扔一边时,她急忙按住了他的大手。
她来之前,他现在的反应就是她的目的没错,可真到了这个节骨眼,她心中竟有了几分强压不下去的趁人之危感。
她喜欢他,想要挽回他,但是,也不该用这样低|俗下|流的法子,太小人了,等他酒醒时发现自己被占便宜,以他现在的脾性,只怕是要把天捅了。
想到这就后怕,梁菱一把抓起的衣裳,为他穿上,道:“大师兄,我扶你回寝宫歇息,明日酒醒了就没事了,今日的事情是我的不对。”
在她站起身准备扶他时,不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梁菱大惊,急忙垂眸去看他,只见他强撑着快要嗑上的眸子望着她,语气温柔地说:“阿菱………”
梁菱:“!!!!”
紧接着,他垂在边上的那只手也举了起来,一把抓住梁菱的手腕,双手并用,紧紧握住她的手,仰头对她道:“别走……别离开………”
梁菱一阵慌乱,内心小鹿乱撞,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这一定是在做梦!要是她一动,梦境就破碎了!
梁菱狠狠咽了口唾沫,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别离开什么?”
宁望烯手上一阵蛮力传来,梁菱身体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坐在他的怀里,他倾身将脑袋埋进她的肩窝,哑声道:“别离开我。”
梁菱大惊失色。
这算什么?
在陌歌和宁望烯两抹魂魄在陌歌的身体里彻底融合之后,他便对她冷冷淡淡,甚至算得上抵触,巴不得她离他越远越好,正眼都不愿意瞧她一眼。
现在算是怎样?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言?
“大师兄………”
她正想说话,他却忽然仰起头,大手掰过她的脸颊,温热的唇瓣一下覆盖住她的,他身体微动,轻而易举将她抵在寒池边沿,大手撑着寒池边沿,狠狠吻住了她。
梁菱既心慌又期待,神经紧绷,身体也僵得不行:“你……你怎么……”
“我很想你。”宁望烯忽然说,离开她的唇瓣时,她看见他的眼底尽是宠溺,那是她许久不曾见到的宠溺。
随即,他一把撕掉了她的衣裳,喘着粗气道:“想得快要疯了。”
梁菱最后还是没有推开他,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无从反抗,总之,她选择了承受他身体的重量,选择了接受他所谓的思念。
宁望烯醉得厉害,发泄完思念便枕着她的胳膊睡了过去,梁菱被他折腾得浑身跟散架似的,顾不得两人还在寒池边上躺着,上下眼皮打架打得厉害,没过多会便搂着宁望烯睡着了。
翌日一早,晨光熹微。
梁菱是在望月的惊呼声中醒来的。
她刚一睁开眼睛,就见望月满眼充斥着复杂的意味,此时正单膝跪在寒池边看着她,那眼神让她觉得她犯下了滔天大错似的。
“阿月?”
望月眉头猛地一皱,见她和宁望烯正像连体幼婴似的黏在一起谁也不放开谁,而他们两人身上只盖了一件宁望烯的玄色斗篷。
望月险些背过气去,他强忍下心中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动作迅速地解下外袍,一把拉起梁菱,外袍在她身上缠了一圈,手指灵活地在她腰间打了个蝴蝶结,他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
“一会再和我解释,先离开这里。”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怎么会睡在一起,但是,他打心底里想要带她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
她欲言又止,回眸看了眼宁望烯,竟抱有几分侥幸心理,想等他醒来问一问他昨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望月一把抓住她的手,看了眼她光着的脚丫,道:“我抱你出去。”
“阿月,你……我自己走,我自己能走!”
她怎么能让他抱?!就算他是宁望烯的弟弟,她也知道不能让别人看见她和望月太过亲近,当然,私底下太亲近也不行。
望月不想在这时候勉强她,他只想她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在两人转身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进冰窟的声音:“站住!”
望月和梁菱脚步同时一顿,望月下意识地侧目用余光看了眼身后,只见宁望烯已经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大手微抬,下一瞬便已穿戴整齐,动作快到让人看不清他是如何做到的。
望月推了推梁菱:“你先走。”
梁菱犹豫了一下,许是听出了宁望烯语气里的生气,她觉得心头一疼,埋首往外走去。
不料,头顶一片黑色衣袂掠过,眨眼的工夫,宁望烯已经负手站在她的面前。
当对上他那双盛满怒意的眼睛时,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望月见形势不对,急忙走过去:“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望烯扬眉:“那难道是你想的那样?”
望月被堵得一时无言。
宁望烯如冰刀般的目光射向梁菱,问道:“你昨晚,给本座下药?”
梁菱垂眸看着脚丫,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宁望烯命令道:“抬头,看着本座!”
梁菱很不想和他对视,可还是迫于威压,只能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宁望烯那双神光逼人的眸子紧盯着她,又问:“昨晚,究竟是不是给本座下药了?”
梁菱很确定地道:“没有!”
她下的不是药,只是几壶芊芊梨沫罢了,她没说谎,她不怕他。
宁望烯眉头微皱,瞧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难道是他错怪了她?
紧接着,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昨晚的事,本座定会查清楚,在此之前,你不许再靠近寒池,滚出去!”
梁菱被训得鼻子泛酸。
昨晚还拉着她行淤泥之欢,一觉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真是穿戴整齐就不认账,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