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同时,穹莱霁月宫发生了许多事情。
那日君无敌被白驹男人作为交换龙鳞的条件送回来后,君漫卿便带着他回了穹莱霁月宫,而昆仑炼焰蜀一行人则是忙着安葬宁萱妤的尸骨。
穹莱霁月宫内,君无敌已经昏迷了四五天,延然长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四五天,可是,他却半点要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君漫卿很是着急,这几日真是度日如年,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问延然长老:“延然长老,父亲怎么样了?”
尹幻郁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想问很多次,却碍于怕打扰到延然长老,都不曾开口,听到君漫卿问,她像是得了机会,急忙附和道:“延然,无敌什么时候能醒?这都挺多天了,一直这么昏迷着,这可怎么办。”
忘忧气得直摇头:“延然,掌门究竟什么情况,不妨直接给个准话。”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就连在安城除邪的戒律长老,在听说君无敌出事后,都毫不犹豫放下手里沉重的除邪任务赶了回来。
刚一进门的戒律便听到几人的话,凉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着急得语无伦次:“怎么样了?这么多天,掌门还没有醒来?延然!”
众人都很着急,却独独只有夜葑和轩辕祁从头到尾半声不坑,可眼底的着急却是藏不住的。
众人像催命似的催着延然回答,延然长老的额间上已经渗出汗珠,他犹豫了几瞬,张了几次口,声音都在快溢出口时消失不见了。
最后他重重叹了口气。
这时,久久没开口的夜葑声音清冷地道:“都别问了,延然长老若是诊断出什么,定是立即告知大家,不要心急。”
延然长老不由得看了眼夜葑,紧接着,他站起身,将视线可触及到的地方看了遍,众人着急的神情一丝不差地入了他的眼,他拧眉道:“少主,夫人,各位长老,轩辕公子,掌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为何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几日下来,我仍旧无法参破,实在抱歉。”
他的面上闪过一丝愧疚。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在延然长老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延然长老的医术可谓是天下一绝,连他都参不破的病症,只怕是无人能够参破,除非是大罗神仙来了。
君漫卿着急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参不破,父亲的身体既然并无症状,那一定可以醒过来的,延然长老,你再帮父亲看看,或许再过几天,对,再过几天,你一定可以参破的。”
延然长老是君漫卿最后的希望,从小延然长老在他心里就是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的高大形象,如果连延然长老都对君无敌的身体束手无策,那么君无敌便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尹幻郁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这些天她一直咬牙硬撑着,此时她的希望就这样破灭,她整个人恍惚了一阵,然后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夜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夫人?夫人!”
延然长老见状,脸上愧疚的意味更甚,如果不是他的无能,掌门哪里会昏迷不醒,夫人哪里会急得晕过去。
轩辕祁眉头一蹙,道:“延然长老,先给夫人看看吧,夫人这应该难不倒你。”
一句话提醒了延然。
他立即回了神,赶忙往夜葑身边走去,夜葑将尹幻郁赴到榻上,腾出地来让延然为她医治。
延然此时的心态便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从没有在医学上碰过壁的延然长老,如今遇上君无敌的病症,仿佛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到尘埃,他久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君漫卿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夜葑长老觑了他一眼,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
君漫卿往前走了几步,竟是不知道该去何处,最后干脆走到河岸边,蹲下身,捡了枚石子放在手中掂了掂重量,随即手腕发力,将石子掷了出去。
石子在湖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远远看去,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这是哪家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在湖边打水漂,可凑近看,就会发现这位公子哥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
君漫卿正想掷出第二枚石子时,忽然身后飞来一枚石子,石子擦着君漫卿的衣袂而过,在湖面上激起了较之刚刚更多的涟漪。
君漫卿挚石子的动作顿住,下一瞬便收回手,头也不回,便道:“你跟来做什么?”
这偌大的穹莱霁月宫,能在打水漂上赢过君漫卿的,只怕只有战神长老夜葑,因为打水漂这门活儿,是君漫卿从夜葑那儿学来的,所以不用回头君漫卿也知道跟来的人是谁。
果然,随即便听到夜葑的声音:“此路非你开,难道就只能你一个人能走吗?”
一向寡言少语的夜葑长老就爱说一些气人的话气他,他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这会儿心情烦闷情绪低落,懒得搭理夜葑。
见君漫卿转身要走,夜葑一个瞬移挡了他的路。
君漫卿眉头皱起:“让开!”
夜葑颔首,冷眼盯着他看,不说话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君漫卿咬牙忍住,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夜葑再次挡了他的路。
如此反反复复许多次,四面八方都被夜葑堵过,君漫卿总算认真地看着他,问:“你很闲吗?很闲的话后山的花花草草无人打理,你可以去修花剪草,别来烦我,我心情不好,没空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夜葑冷笑一声:“要和你玩猫捉老鼠游戏的人不是我,我也没有那个闲情雅致陪你玩如此无聊的游戏。”
君漫卿很是不悦:“那你总是不让我走,到底想怎么样?!”
夜葑斜乜他一眼,眸底深处划过一丝无可奈何,面上却始终冷冷淡淡。
他道:“你如今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一样,无路可走了,你到现在难道还没有发现这个严峻的问题吗?近段时日来发生的诸多事情………”
君漫卿猛地抬了眸子:“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夜葑淡淡地勾了嘴角:“既然无路可走,又何必执着地去找寻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