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到了你自会知晓。”
望修若已经大步往某个方向走去，静烯月急忙将四处乱看的目光收回来，大步追了过去。
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一处水帘屏障外，静烯月急忙将视线可触及的地方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停在水帘屏障外的望修若身上。
只见望修若忽然抬起手，宽袖在半空拢了拢，水帘屏障便以极快的速度退散开，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望修若拉起她的手，迈进了另一个天地。
静烯月呆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这是一片偌大的草原，在他们二人身前不远处，一棵苍天巨木拔地而起，枯黄的落叶随风飞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香。
静烯月的注意力被苍天巨木的树枝上垂下来的物件吸引住。
她松开望修若的手小跑过去，站在树下时，更加觉得这棵树已经高到插入了云霄般，她仰头看着垂下来的物件，在看清那似灵石般的有拳头那么大的一颗颗水晶球中出现的画面时，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些是………人间百态？”
望修若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他微微颔首道：“嗯……没错，这便是人间百态，这儿每一颗忆灵珠上都寄放了他们的一生之中或悲或喜的过往。”
静烯月想起来自己曾经似乎也在九重天的某个地方见到过这样的一颗苍天巨木，她忙道：“这是什么树？看起来似乎很多年了。”
望修若道：“这是用人间香火供奉的神树，靠人们的信仰寄托而茁壮成长。”
静烯月睁大眼睛看了看苍天巨木，更加诧异，忍不住惊呼：“这得被多少人寄托信仰，供奉多少香火，才能长成这般。”
望修若忽然苦笑一声，却很快将眼底的苦涩掩盖过去，他道：“实不相瞒，它已经近千年没有成长过了。”
静烯月眉头微蹙：“怎么会？供奉香火的人们呢？”
望修若摇了摇头，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有得到答复，静烯月想了想，觉得有些好奇，便说出了心中所想：“我记得九重天也有这样一棵神树，有近千年了吧，只是神树关乎了太多人间的事情，所以一般人不能靠近，我也只是在机缘巧合下见过一两次，若不是此时看见王宫中的神树，我都险些忘了这事。”
她的话戳到了望修若的痛处。
他抬起手，指腹触了一下离得最近的一颗忆灵珠，眸光中流露出几分不悦，他道：“呵……九重天，九重天的神树应该长得很高大了吧。”
静烯月听出了他的声音里夹杂着苦涩，虽不知道这是为何，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挺高大了。”
望修若道：“确实，近千年了，幼苗也该长成苍天大树了。”
静烯月放弃了观赏忆灵珠，缓步走向他，抬眸觑了他几眼，略微担忧地问：“怎么了？你为什么带我来看这神树？而且，为什么妖界也有一棵这样的神树？”
望修若放下手，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忆灵珠上移开，在看向她时，他似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目光变得无比复杂。
见他张了张口，最后又默不作声，静烯月越发担心，急忙道：“修若，你别这样，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愿意站在你身边，为你分担。”
望修若有所动容，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耳垂，随即负手而立，微抬眼眸，云淡风轻地说：“龙族曾经位列仙班，是九重天之上最厉害的一脉，也是那时，龙族的先祖，修为盖世，站上了六界之巅，无人可及。”
静烯月万般骇然。
她从未想过，龙族曾经竟然位列仙班？！
这些事情她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似是刻意避开了龙族的事情，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龙族过去的事情。
龙族这两个字，太过敏感了。
“那………为什么龙族会离开九重天，并且成为妖界皇族？”
九重天之上最强的一脉，竟然沦为妖族！
这是修真史上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望修若自嘲地笑了笑，侧目看着静烯月，眼底的哀伤和恨意汹涌而来，他用下巴比了比神树，道：“因为是六界最强一族，所以，人间信奉神明之人当年拜的都是龙族，龙族是人间的信仰，这神树便是当时人们对龙族拥护爱戴的证据。”
顿了顿，他强压下心中不甘，又道：“太强势，有时候也是一种累赘。龙族生来便和其他种族不同，光是身体上最坚硬的那块龙鳞便可让天地间风云变色，有的上神修炼千万年，法力也抵不过龙族身上那块最为坚硬的鳞片。”
“太强，所以被忌惮，所以不被九重天接纳，再加之龙族最远古的时期是妖，只是后来修出仙骨位列仙班罢了。”
最后，他无比艰难地道：“剔除仙骨，贬下凡间，从仙籍中除名，这就是龙族一心效力于九重天维护人间太平的结果。”
静烯月太过震惊。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望修若的话，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传言，可是，神树就在她面前，人间供奉的香火就在眼前，不知道记录了多少人间百态的忆灵珠就在眼前，她心里很清楚望修若没必要编这样一个故事来骗她。
“修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九重天为什么这么无情无义！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龙族？！
她抬起微湿的眼眸看着望修若，只听见望修若又道：“本座定要拿回本属于龙族的一切，六界之巅，九重天，这天下，本座都不会放手。”
静烯月一把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像是一松手他就回从眼前消失：“修若，对不起，是九重天欠了龙族欠了你，可是你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算了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烯月，你对本座说这番话，不觉得很过分吗？那是滔天仇恨，本座列祖列宗的尸骨埋在这禹海王宫最底下呢，他们的命谁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