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惟之扭头和琰郎看了一眼。
“行,大娘等等,一会过去。”
这孙大娘是有个儿子,这家境和他们家也差不多。
这儿子也是整天打散工,估计这会还没回家。
念着她平日也曾送菜照看什么的,多干点活倒不为过。
将那洞给补了之后便朝底下喊。
“福娘,都全了吧,下去了!家里还有没有地方漏水的了,趁今天一块弄了,再把墙糊一遍。”
听见小哥的声音,杨惟甯连忙往屋子里跑。
刚刚漏水严重的地方,眼下已经堵住了。
往水桶里漏下的雨水也已经止住。
不再有雨滴在水面上砸出一圈圈漾开,停不下的涟漪。
杨惟甯心中一喜,连声向外头的哥哥们回答。
“好了好了,不漏了。”
其他的两个地方也陆续补上,家里不漏水了,总算能够安心一些。
“我看看,应当是没有了。”
杨惟甯往屋后头跑,仔细检查还有没有漏水的地方。
一次补完了,下回就不必再爬上屋顶一次。
房顶虽不算很高,到底还是有些危险的。
“好嘞!”
杨惟瑨也觉得,虽然现在还下着雨,淋了一身。
但是既然淋成这样了,等会还得接着淋雨,还是趁着今天一口气都弄完了吧。
“得看看大妹的屋子漏水不,她屋里的东西贵重!”
都是花银子买回来的,别给弄湿了,就麻烦了。
到时候还得花银子。
看都弄得差不多了,小妹说已经都补好了。
就和大哥一起从房顶上爬下来。
然后想了想,扛着梯子拎着胶桶去了隔壁孙大娘家里。
“大娘我们来了,瓦片您家里有吧?”
这帮忙嘛,不能自带瓦片吧,毕竟也不便宜!
跟着大哥一起又把孙大娘家的给填补好,才赶紧回了家洗个澡换身衣裳。
然后喝了点热水,去去寒!
蔺修缨三月之初闻得南江水情不免心有挂念。
京都距离江淮相隔甚远,以一己之力所能所的事情终究太过微薄。
是以日前修书一封命人送去了肃王府上,相邀夕棠过府一叙。
商议看看是否有什么法子,能筹措多些的银钱物什,再托人送抵南江。
蔺修缨见得时候差不多,遂而让墨竹往前院走上了趟。
去静候着夕棠过来、
而留在屋内的红檀,已然将茶汤烹煮,淡淡茶香流窜于室内每个角落。
蔺修缨悄然起身行至窗畔,丹蔻抵在窗上。
轻是用力随着吱呀一声,将窗推开。
阳光从淡薄的云层间落下,微凉的风没了阻碍肆意得迎面而拂。
鸟雀的脆鸣恰是裹在其中。
新昌郡主高景萱定亲本是元年最高兴的事,怎料腊月皇嫂突然薨逝。
二年又频频传来南江一带的水灾。
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再不敢欢天喜地的说什么了。
菡萏取了信笺送来,待看过后便叫人备了马车去往蔺府。
初到府门外那管家还以为自己是来寻男朋友的,说清了来由还一阵诧异。
随着丫鬟入到院内,见她福身告退便将菡萏二人留在外头,屋子叩门入内。
“祺琛姐姐。”
蔺修缨睇着窗外的景致瞬时神思全随着眼前所见而飘远。
直至身后门扉开启的窸窣动静将云游的心神拽回。
回首而望见得夕棠身影,步履前行挽着她至桌案旁相继落座。
“我也不同你兜圈子,寻你来,是想同你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为南江水情多尽些心力。”
此些事情虽则是有长辈在外周旋。
可还是想着能否以自己的力量,去为那些受灾的人,多募集些物什。
晨里去见过祖母。
祖母只说,那些商贾名绅多是卖得父兄长辈们的面子。
他们这些小辈要想着些主意办法,大抵只能是想想如何说动各家夫人姑娘。
高景萱叫她牵到案前不解的歪了一下头。
待她说完了话才恍然,蔺修缨素来关心百姓。
见她想为南江水灾做什么那可真是不例外。
高景萱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祺琛姐姐,江南水灾毁的是房子与粮食,灾民在江南待不下去会一路循着永安来。”
“若是要做,多备些衣物被褥,粮米粥水便是对了。”
但是再多的,她们也做不了了呀。
夫人管府中中馈,但到底是以府为先。
能支出来的银子都是有限的。
以前的朝中也不是没有天灾,父母也都是看过的。
肃王妃甚至挽了袖子去赠衣布粥,眼下也都在筹备着。
“若是想说动夫人小姐一块做,我们两走动走动便好,这我妈妈都教过我,听着倒不算难。”
各府之中即便是愿为了这天落灾殃尽上份力,所能拿出的银钱物什也是有限。
这些蔺修缨自己也是知晓的。
一如自家府上能够做得也是将各院的例银减了减,再以府中旧衣相赠于人。
只是此番受灾最为严重之地距离京都路途漫漫。
若是来日当真有灾民涌入长安城内,那南江之地……岂非……
“南江距离京都路途遥遥,能够走入永安城来避灾的有不少是有些家底的。”
“这些人所需的怕不是衣物粥水而是能在永安城内安歇的地方。”
而这一点是各府女眷所无法出力相助的地方。
两人相谈之间,自己的面色也少见得有所凝重。
“水患扰人,灾民若要离开故土按着远近,怕是会先行进入阳落,或者是阳落附近。”
“所以我想着各府所筹之物汇聚一起,择几家之中挑着几名小厮,往去阳落等地,布粥赠药。”
提及了药字,话语不由得一顿,很快又复言。
“凡有灾殃并有病乱,除了衣物粮食之外,还需得备上些药材,若是能有大夫愿意同往就再好不过。”
如斯想过,只觉得若当真要这么行事,所要做的事情,也是不少。
高景萱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提出要往阳落去,颇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使不得,如今水患成灾,这种时候定然会有人落草成寇,专在路上堵人。”
“这朝中赠资尚且要派军队护送,你若是自己只领些小厮过去怕是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