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这个像是比栖歌还要悲惨一些,元徽自从是来到了南诏国的地界里头,就一直像是被关起来了一样。到了哪儿都是有人监视的。
要是只是单纯的这样也就罢了,元徽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脸皮厚的很,就算是吃喝拉撒都有人一直跟着,他也能够四平八稳的生活着,就像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的,还能够和监视他的人聊天扯皮的。
皇帝在宫里头的时候,也没少在他身上用了这个法子的,最后的结果总是能够让元徽多了一群酒肉朋友罢了,到了后来皇帝也是对他这样的脾气无可奈何了。
可是这一次却是和原来不一样了,监视着元徽的那些人,都是南诏国本国的人。
南诏向来是不喜欢和外头的人打交道的,所以外头的语言,南诏国的人会说的没有几个,外头的人也没有多少人会说南诏话的,元徽现在就像是不但被人关了起来,还被人捂住了嘴巴耳朵一样,长久的没有办法和人交流,元徽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憋出病来了。
终于在元徽这样一脸苦瓜相的第四天见到了南诏越。南诏越像是很是疲惫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公务太过于忙碌,所以才会变成了这个憔悴的样子吧。
“怎么,这几天很忙?”元徽问到,他现在也是实在没话找话了,长时间的不能和人对话让他觉得能说话还真的是一件好事情。
只不过南诏越却是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思了很久以后,才对着元徽说道:“国师说让我放了你,你说我该不该放?”
南诏国使用毒和巫术,这两样东西虽然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但是却是阴狠毒辣的东西,不能够就这样不加节制的胡乱使用,所以一族都是有自己的国师的。
南诏国的国师负责的是占卜天象,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然后把这样的天象告诉了皇帝,让皇帝趋利避害,可以说国师就像是南诏皇族的保护伞,国师也像是南诏国的图腾一样的存在。
国师说的话,皇帝虽然不可能是全部都听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国师的话还是会给南诏国的皇帝做决定时,给了很大的参考。
“本殿刚刚来到了这里的时候,你也是叫了国师来了的,国师说南诏留不住我,那就是留不住,陛下怎么还这样犹豫?莫非是陛下是想要拿了本殿去在本殿那个倒霉父皇的手里头换点儿东西的?那可能是不能换来什么东西了。”元徽嬉皮笑脸的道。
虽然是在面皮上头是这样的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元徽的心里头却是越发的沉重的。
他才来到了这里的那一天,这南诏越就叫了国师来了的,国师看过了他之后,当时说的那些话,元徽就算是到了现在也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当时国师说:“从前人遇了从前仇,这是动荡天下的大事情,陛下,您要是想要我南诏一国想活,眼前的这个人,就不能死。”
从前人,是栖歌。从前仇,是他元徽的灭国之仇。
国师的那些话是有些模棱两可了,但是这些东西倒在了元徽的耳朵里头,却是胆战心惊。他的灭国之仇,栖歌的重生之身,这都是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在宫里头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但是那个神神道道的国师确实能够说出来了那样的一番话了来。
“你是知道的,国师说的从前人和从前仇。国师说,这一人一仇,都必须是在极致下成型的,才能够相结合,动荡天下。从前人千年难遇,可是从前仇,却是遍地都能够有的。”南诏越对于元徽那样的嬉皮笑脸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反而是在元徽的笑脸里头变得更加的严肃了。
南诏越实在是看不上元徽的,这一点元徽是能够察觉到的,只是一直以来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南诏越对他是这样的心怀恶意的,毕竟他和南诏越也不过就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他挟持了他来的。
要说是因为多年以前先帝对于南诏的侵略,也是不应该的,毕竟天朝现在的皇帝可并不是他,况且南诏越现在的这个样子,很明显是知道他的身份的,知道他身上头有亡国之仇,要是细细说来,他还算不上是天朝的皇室。
关于南诏越对于自己的态度,元徽这几天没有办法和别人交流,也就只能够自己和自己对话了的。就这样考虑了几天都没有得到的答案,就是在南诏越说出来了那一番话的时候,忽然是明白了过来。
国师的话虽然是对皇帝有些很大的影响,但是也终究不过就是一个臣子对于上位者的意见罢了,南诏越现在的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没有把国师的话听进去,反而他心里头是有别的想法的,比如是——杀了元徽,然后取而代之。
如果从前仇并不是元徽这样独一份儿的,那么要是有了别的,符合条件的人,是不是也能够达到了同样的效果了的。
南诏国的皇室都是擅长用毒,自然是擅长这样阴狠的东西,那么人也难免会在有的时候受到了影响,变得难以捉摸。
南诏越的祖父是南诏国百年来,将毒物运用的最是出神入化的一个人,所以他的脾气也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诡异阴险,南诏越的父亲因为无法忍受他祖父的阴毒,最终还是在某个晚上选择了自尽,只是留下了南诏越一个小孩子。
就连一个成年人都没有办法忍受他那个祖父,更何况是当时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的南诏越了,南诏越从小就是受了百般非人的折磨,最后终于是找到了机会,亲手毒杀了他的祖父。
可是他祖父的死,像是一点儿都没有给南诏越带来心理上的安慰,反而是让他开始像是扭曲一样的开始仇恨天朝的皇帝,要是当时……当时就一鼓作气杀了那个人就好了。
要说是仇恨,他是一点儿都不比元徽少,为什么他就不是那个天选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