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去救兰花?”
元栖歌正艰难的站起身,就听到一句满带嘲讽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望去,元徽就坐在窗户边上。
“倒是哪儿都有你!”
元栖歌冷哼一声,此刻心里担忧的都是兰花的安危,也不管元徽是不是自己的合作的对象,一律不给好脸色。
“那是自然,比如,本皇子就知道兰花的下落。”
元徽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把扇子,故作风度翩翩的扇扇。
“你说。”
元栖歌忍着想一脚把他踹翻出去的心情,又坐回了床上。
“被叶知秋卖到窑子里去了。”
元徽面不改色的说道,一脸的满不在乎,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说什么?叶知秋?卖了兰花?她凭什么敢动我的人?”
元栖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徽,又噌的从床上站起来,起身就要出门。
“姐姐,你这身体不能去啊,而且天亮就是你的及笄礼了。”
暗月看着元栖歌这个架势气冲冲的,恐怕自己也拦不住,有些求救的看了元徽一眼。
“但是又被本皇子大发善心救了。”
元徽似乎很喜欢看元栖歌情绪失控的模样,仿佛能让自己十分愉悦,语气里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嘲笑。
“你!”
元栖歌拿起一旁小几上的茶杯,径直朝着元徽狠狠砸了过去,不留一点余地。
眼看着就要砸在元徽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元徽故意做出惊慌的模样,下一秒却展开扇子稳稳的挡住。
瓷杯掉在地上碎成了渣。
“小看本皇子了吧?本皇子虽然没什么武功,但是本皇子我手速快啊。哈哈哈”
元徽又是一副无赖的模样。
“砰!”
元徽还没得意完,脸上还挂着笑,就被元栖歌再次袭来的杯子在脑门上砸了个正着。
“喂!我说你这女人,能不能有点良心啊?哎哟疼死我了。”
元徽一边说着一边揉着刚刚受伤的脑门,朝着元栖歌走去。
躲在暗处的元徽的暗卫看到这一幕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要知道他家主子再听到他汇报叶家三小姐醒来的那一刻,简直欣喜若狂,怎么一面对三小姐本人就这幅无赖模样呢?
“谁让你说话吞吞吐吐?”
元栖歌揉揉发虚的腿,看也不看他一眼,听到他说兰花没事她心里的大石头倒也落下了。
“话说回来,你那个大姐比你那个蠢货二姐可是有长进多了啊,你看看人家,一出手就把你们阴的落花流水。啧啧。”
元徽看元栖歌精神状态还不错,又继续打趣她。
“嗯。我这大姐倒还有两把刷子。对了暗月,你说天亮就是我的及笄礼?我昏迷这么多天,爹爹没有取消?”元栖歌又突然想起及笄礼的事情,倒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是。对了姐姐,老凤祥的金铺昨日已经将姐姐要的首饰和头面都送了过来,还让我将玉佩和这封信给姐姐。”
暗月点头说着,将信和玉佩从怀里拿出来交给她。
“嗯。兰花如今在哪儿?”
元栖歌若有所思,将信和玉佩接过暂时放在一旁,又看向元徽。
“被我安排在城南西郊的一个院子里,而且花满楼还有一个兰花。”
元徽眯了眯眼睛带着笑意,元栖歌听到他的话眼睛也亮了亮,随即会心一笑,只有暗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了暗月,我有些乏了,明日你便代替兰花帮我打理及笄礼的一切相关事宜。八皇子,您也请便吧。”
元栖歌看也不看元徽一眼,有自顾自的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扯过锦被盖了个严严实实。
元徽看着元栖歌这个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给暗月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
暗月也知八皇子和元栖歌的合作以及照顾,知趣的离开。
“从你到你的婢女,你这个大姐应该是已经都筹备好了要怎么对付你。”
元徽在她床边的矮凳上坐下,沉默良久开口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弱点可比我多了去。”
元栖歌的声音从锦被里闷闷的传出来。
“无论如何,不要再像这次这样掉以轻心疏忽大意了,说来我也好奇,你究竟是如何从梦境中辨别出来然后苏醒的?这梦里醉可还没见有人能醒过来。”
元徽今日听到下属禀报她醒过来时,欣喜之余也震惊不已,一个人究竟有多强大的信念和聪慧才能从温柔梦境中醒过来?撕开美好的幻境露出血淋淋的现实?
“在梦里所呈现的只能是发生过的事,能回忆能怀念却绝对不能……预知。”
元栖歌的声音夹杂着莫名的情绪,元徽心知再问下去就是揭伤疤,倒也识趣不问了。
“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就直接找我。”元徽盯着元栖歌身上的被子,沉默良久才又说道。
“嗯。”
锦被下的元栖歌闭着眼睛,脑海却一片清明,她知道元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从他说花满楼里还有一个兰花,她就知道元徽在某种程度上跟她也是十分有默契的。
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一下子将对方打死,而是将对方抛到最高处然后再狠狠摔下来。
而兰花这件事,她听到元徽说兰花安全就决定将计就计,只是没想到元徽竟然都布置妥当了。
这么想着元栖歌才发现好久没有元徽的声音了,莫不是已经走了?那人向来来无影去无踪的。
元栖歌翻开了被子,清亮的眸子猝不及防和沉沉望着她的元徽对视了一眼。
她仿佛从元徽的眸子里看到了浓重的沉痛和哀伤,他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情绪?他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但是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元栖歌再看,元徽又是那副满不在乎略带嘲讽的模样,元栖歌不禁暗骂自己一定是昏迷太久眼神都不好了。
“怎么?是不是心里挂念本皇子?”
元徽刚刚仿佛被她清亮的眸子看到了心底,微微不动声色的侧过脸调戏她。
“知微竟不知原来八皇子如此喜欢自作多情,如今天色已晚,还请八皇子注意影响,知微身体不适,八皇子慢走不送。”
元栖歌不愿再看他,又扯过被子盖上,只听到元徽低低的笑声传来,以及窗户关上的声音。
再掀起被子,房内已经没人,只燃了一根细细的蜡映着微弱的光,看起来格外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