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之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拿了全国击剑比赛的一等奖,他兴奋的拿着那本证书期待着父亲回来。
当那个男人跨进大宅,他像献宝一般的将证书递给男人看,可男人只是对着他轻蔑的笑了。
他看不懂,他看不懂那笑里隐藏着什么。
明明他那么拼命的让自己变得优秀,他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可唯独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曾正眼看过他,明明妈妈说……只要他努力变得优秀,男人就会多看他一眼。
可没有……
无论他怎么优秀,他成为所有人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男人始终不曾多看他一眼,哪怕一个微笑。
朦胧间他看到了母亲,她的情绪很激动,两手拽着男人的手腕。
“难道你外面的孩子需要父爱,我的行之不需要嘛?段振易行之也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呵呵?就那一次你还喝了药还能让你生下来?他到底是谁的孩子?是南宫胜的吧!”
“段振易你混蛋!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和南宫只是朋友!”
“哈?睡一起的朋友?”
“那你呢?明明外面已经有儿有女了,为什么要瞒着我?还要跟我结婚?”
“难道不是你要跟我结?这一切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段振易你混蛋!”
“呵?有你龚家卑鄙?为了把你这破鞋给我,真是煞费苦心!”
“段振易你……”
“南宫胜有什么不好?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居然要打我?哈哈?龚清枳,你这辈子只能在这个笼子里,这是对你的惩罚!”
“行之是你的孩子我和南宫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哈哈?”
年幼的他懂得很多,只是他始终没能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男人。
他看着母亲一步步走向自己,那个优雅自若的女人,她抹着泪痕,冲着他扯开笑意,仿佛那一切都不曾发生。
“行之你要记住,你要学会薄情,你要心狠,那样就没什么可以伤害到你。千万不要学妈妈,认定了一个人,在一个人身上耗尽了所有感情,真的喜欢不上任何人了。愚蠢的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妈?妈妈……” 他好像看到母亲的影子随着那身影逐渐的消逝,他想扑进母亲的怀里却扑了个空,他无助的大声呼唤着母亲。
“行之?行之?你做噩梦了?”严律发现段行之在低喃着什么,额头也渗出了冷汗,他做噩梦了?
“哥……”段行之睁开眼,入眼就是严律担心的神情,那模样一下便将他拉回了现实。
“没事,没事的。”严律伸手摸住他的额头,轻声安抚。
“抱抱我,要抱抱。”段行之伸手抓住了严律的手腕,轻声开口。
严律躺下身,掀开被子钻进去,伸手抱住了段行之。
这样的氛围让严律难开口,他想劝劝段行之放下心中的芥蒂,去看段振易一眼。
可能人不能那么伟大,他不清楚段行之儿时经历过什么,他只能尽力的,去劝导他。
“我妈说……让我薄情一点,心狠一点,可她偏偏把她的品性遗传给了我。”段行之回抱住了严律,将他搂得很紧很紧。
“嗯?什么品性?”
“严律我爱你。”段行之又忍不住抱得更紧,他怕自己会弄丢严律,因为严律就是他的唯一。
“嗯,我也爱你。”今天就不说了吧,他也想自私一次。
“咕咕~”段行之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一阵叫唤声。
“饿了?”严律抬起脑袋看向他。
“嗯,饿了。”
“饿了还有力气抱这么紧?放开我去给你弄吃的。”严律伸手扯了扯他的手臂。
“不要,再抱会儿。”段行之反而抱得更紧,闭上眼睛用脑袋蹭了蹭严律的脖子。
段行之又抱着严律躺了好一会儿才肯放开。
严律去厨房给段行之准备了吃的,哄着他起来吃饭。
“怎么?还要我喂你?”严律看着兴致缺缺的段行之,坐到了他身边。
“他跟你说什么了?”段行之不想提,可他的预感很不好。
“明天再说,吃吧。”严律给他盛了饭放到他面前。
“可我……”段行之伸手揉了揉眉头,端起饭碗。
吃过饭严律收拾碗筷,段行之到客厅去忙了,没过一会儿他收到了李利晋到横城给他报平安的消息。
他随意的回了句,低头看着笔记本里的数据皱眉。
严律出了厨房走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忙完了?”段行之回身,关掉了电脑。
“嗯。”严律趴在他肩膀上,伸手摸进了段行之的衣服里。
“你皮痒了?”段行之摁住他的手,轻笑着开口。
“我屁股痒……啊~”严律感觉自己腾空,整个人已经被段行之抱起身。
“叫得那么S,我看你哪都痒了。”段行之跨大步往卧室去。
严律两腿夹着段行之的腰低头,亲吻上了段行之的嘴唇。
翌日——
严律和段行之两人都赖床了,一直睡到了中午,被饿醒的。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了,严律摸索了一阵找到了手机,滑动接听。
“你好,请问是严律嘛?我是段振易的儿子我叫段骏。”
“啊?什么事?”严律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压着喉咙不让自己沙哑的声音出丑。
“我爸情况又恶化了,请问能让段行之来一趟嘛?就在你们上次遇见的那家医院。”
“我……我试试。”严律挂断了电话,看向了熟睡的段行之。
他伸手撩开段行之的头发,躺下身看着段行之。
“说吧,什么事。”段行之抓住他的手。
“你爸爸胃癌晚期,快不行了……”
段行之睁开眼,皱着眉头看他。
“去看看他吧,好不好?”严律摸上他的脸庞。
段行之放开他,伸手撩开了被子下了床。
“行之!行之你听我说……”
“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去看他?我和他没有关系,难道要为了一个只贡献了一个精子的男人哭嘛?我做不到!”段行之回身冲着他低吼。
“行之,你听我说。”严律下了床,可全身一阵酸疼。
“我不想听,严律不要让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会不开心。”段行之伸手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了衣服套上。
“行之。”严律走到他面前,靠近他伸手捧起他的脸,他试图让段行之冷静下来。
“你想说什么?”
“他已经受到了惩罚,病痛的折磨就够了。行之,亲情是不能割舍的,纵使你不想承认,他终究是你父亲,这层关系是改变不了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应该总是这样带着沉痛的伤活着。要学会去跟过去道别,你说呢?”严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开口。
“我不想……”段行之红了眼,他倔强的不想低下头。
“如果你不去,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们不要让自己的人生后悔好不好?”严律温柔的声音妄图将他带进另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里。
“他害死我妈妈……”
“所以他得病了呀,老天不让他马上死,一点一点折磨他,摧残他。”
“你不要再劝我了,为这种人心软,我觉得不值得。”段行之撇开脸挣脱开他,跨大步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