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蜀十五年,当今皇上勤政爱民,多方实施改革变新,推崇新法,造就了南蜀建国以来,最鼎盛的时期,史称十五盛世。
南蜀二十二年,北辽屡次犯蜀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蜀多次警告亦不能制止北蛮来犯。
南蜀皇拓拔骏召百官进殿商议,左相容琛主和,右相弘毅轩主攻,双方争执不下。
而拓拔骏在右相挑拨之下,定了左相一忤逆之罪,容琛锒铛入狱。
此乃容琛第五次入狱,后拓拔骏命右相门生唐武为大将军,起兵五十万北上,讨伐北辽。
谁知不过数月,便传来唐武失职,蜀军大败,军威消散,城池失守,溃不成军,皇帝大发雷霆,只得书信一封,命常年镇守东韵的威远大将军付凛火速领兵前往边境伐辽。
付凛大军一到,不出月余立解唐武之困,厮杀数月,终大获全胜。
彼时——
付凛之姐付之璇乃当今陛下之宠妃,因其天生善妒之心,将焱妃之子当今六殿下推进冰河枉死,其罪当诛九族,
而如今将军付凛大获全胜,稳定时局,那付凛实实乃将相之才,天子甚是不舍得杀之。
此时正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满朝文武无一对策,更令其一团乱。
燕安乃南蜀之国都,繁花似锦四字不足以道出其太平之相也。
流云殿内——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相!左相已入狱数月,大军也快凯旋而归,还望陛下…还望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
“士大夫这是什么话?国不可一日无主听过,这国不可一日无相又是什么话?难道是在说,丞相的功劳,大过陛下?”站在前面身着蟒图龙袍,是当今八王爷拓拔洪是也。
“八爷明知老夫并无此意,皇上如此圣名,又怎会不知?只是那左相已入狱三月有余…”
“好了,都给朕闭嘴!一个两个吵吵吵!眼下,无一人给朕一个万全之策?要你们何用?”拓拔骏暴怒的冲着底下大吼。
当初把左相打进天牢,现如今找个为他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瞬间,殿下无一人再说半句话。
“弘相?八弟?十三弟?腾大夫?朕的众卿啊!你们倒是为朕排忧解难啊!”“哗啦——”说完,大手一挥,把那一叠一叠的奏折狠狠的扫到了地上。
“皇上,臣弟有一万全之策,不知皇上…”拓拔洪上前一步,眼底闪过一抹狡猾。
“八弟有万全之策?快!快说!”拓拔骏激动的站起身,冲着他挥手。
“让大将军付凛下嫁宰相容琛,原因有二。其一,顺理成章放出左相,不失皇家威严;其二,璇妃其罪当诛,而付将军虽说攻不抵过,却又战功赫赫,保我边疆数年安稳,保我边疆安稳身边亦无妻妾,让其下嫁,便当是对付氏一族的惩罚,此…一举二得,皇上您说,这可是万全之策?”拓拔洪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什…什么?让付凛下嫁容琛?不行,朕答应过容相,定不可为他随意婚配,如若不然…”
“皇上,您可是堂堂南蜀王朝的君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贤臣义士莫非王臣,而今宰相有错在先,皇上也不过是给宰相一台阶,若宰相识时务,也应知皇上之苦心。更何况…左相如今三十有一,而身边却无妻室,知道的会说是左相自己清心寡欲,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苛刻了臣子,臣这一记,可谓万全之策!”不等拓拔骏说完,拓拔洪冷冽着声音冲着朝堂上说道。
“…众爱卿可有下策?”拓拔骏倒退一步,跌坐到龙椅上。
“皇上,臣觉八爷此计可行。”吏部士郎上前一步。
“皇上!万万不可!那大将军付凛与小女芊芊早已定下婚约,臣本想等付将军凯旋而归便…”
“难不成秦太傅还有其他下策?”拓拔洪一个冷眼扫过那人。
“这…并无,是臣鲁莽。”秦江脸色微变,低下头。
“无人有下策?皇儿?十三弟?右相?”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八爷这是在逼宫吗?
堂下,无一人回应。
“即是如此…许贵子,拟旨!”冲着左边的太监怒吼。
“奴才遵命。”忙走上前去,研磨起了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叔且慢!”拓拔成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前面走着的一行人。
“成儿…”从拓拔韵的身边过,拓拔韵本想喊住他。
“太子有事?”拓拔洪停住脚,冷眉一挑,转头冷漠的问道。
“今日是又见皇叔之才智啊,这何止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说是一举三得,也都不为过。”拓拔成嘴角勾起邪笑,一副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模样。
“哦?何来一举三得一说?”拓拔洪甩了甩手,冷峻的脸上带着些许得意。
“谁人不知那大将军付凛是皇叔的心腹之子,而左相满腹经纶,有纳天地之才,皇叔早想把左相收复囊中,只不过那容琛不识时务,只听命于父皇,而皇叔献计让付凛下嫁,不过是终于有机会安插细作…”
“太子这些话为何意?恕本王愚钝…”
“成儿,十三叔要去天牢接容相,你可要一同前往?”不过几步之遥,那擦出来得火药味不是一般的重,拓拔韵忙上前去,冲着拓拔成笑着说道。
“容相向来不与我交好,前去岂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十三叔代成儿问好便是,成儿还有急事,就不扰八皇叔和十三皇叔了。”说着,便大步往外走。
“八哥何必如此露锋芒?”等拓拔成一走,拓拔韵便开口。
“本王是嫡,他是庶,应该是本王的。”说完,便跨大步往前。
“若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嫡庶又有何分别?谁做这天下的王不都…”
“十三弟,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本应是他的,凭什么一庶子可以做这天下的王?他拓拔洪,亦都有那才智。
“八哥…”这便利欲熏心?当真忘了当初九子夺嫡…三哥是怎么保住他们兄弟两的?
拓拔韵摇了摇头,他是不懂,不…他不想懂,手足相残的那些仍历历在目,不能再经历那些的。
“十三爷?十三爷?”一旁小厮走上前,在身边轻轻的喊。
“嗯?哦,分了神,走吧,去天牢接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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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左相?醒醒!醒醒!”狱卒轻轻的推了推躺在地上披头散发的人,轻轻的喊了几声。
“嗯?”王时睦睁开眼却被那长长的头发挡住了视线,伸手去撩开头发。
“容相,上头发话,说左相可以出狱了,十三王爷在门口等着您呢,起来洗洗…”伸手要去扶躺着的人的手臂。
“可以出狱?”王时睦挑眉,伸手掏了掏耳朵,他怕自己听错了。
“是,您快起来吧。”狱卒点了点头,赶紧扶他起身。
“哎呦,可我觉得这天牢挺好的啊,完全不想回去呢。”挣脱开他,又躺会那地上。
“哎呦喂,我的左相呦!你可千万别为难小的啊…”
“那你告诉我,皇上怎么突然就让我出去了?”想起那天皇帝把他打入天牢时可是很决绝的。
“这…相爷,你先出去,出去就会有圣旨告诉您的了,您别为难小的了…”别人家宰相都是高不可攀,而这宰相真是磨人得紧!
“圣旨?什么圣旨?”王时睦坐起身,看着他。
“欸…相爷,您快起来吧,十三王爷等了许久,莫让十三爷…”
“不说我就不起…”猛的倒回那硬邦邦的床上,总有一阵不好的预感。
“能让本王等的,也就容相了?”拓拔韵笑着走进来,低下头进了那牢门。
“王爷怎么还进来了?”王时睦坐起身,轻笑了笑。
“我若不进来,也见不得容相此番为难人,快快洗漱一番,先出了这天牢再说。”
“…”王时睦这才慢悠悠的起身。伸手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尘,抬头看了一眼拓拔韵,抬步往外走。
等一番洗漱完,王时睦伸了伸懒腰,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馨束起,清洗过的面容满是络腮胡,两弯眉浑如剑气,胸脯横阔,两手背后走了出去。
“这段时间,着实委屈了你。”拓拔韵伸手,去整理他肩上那衣领。
“谢十三爷,不过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便放我出来了,毕竟那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忤逆他,十三爷倒是说说,这台阶…是什么?”讲真,让他一个学马克思主义的人说文言文…当真是为难他了!
“…边走边说吧。”拓拔韵扯了扯嘴角。
“十三爷并不是那种会拐弯抹角的人,有话便直说吧。”差不多有三个月没洗澡,三个月没自由,三个月没见到阳光了,王时睦深深的吸一口气。
“八哥出了一万全之策,即解那日气头上给你定了一罪,又解璇妃谋害皇子之罪…”拓拔韵欲言又止,这男妻虽是常见之事,却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得了的,这要从他口中说出,也确实有些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