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他怎么样?李利晋他怎么样?”陈伯辛看着抢救室的门打开,快步走过去冲到李利晋面前,伸手抓住李利晋的手腕急切的开口问。
当他看到倒在血泊里的纪昊允时,他慌了,他居然有那么一刻会害怕,会害怕失去纪昊允。
“失血过多,能不能醒一回事。”李利晋摘下一次性头套,转头看向红着眼眶的陈伯辛,看起来陈伯辛也会担心嘛。
“……”陈伯辛感觉胸口一阵闷让他喘不过气,那种抽疼让他无措,他不明白那种疼痛是什么,可这影响着他整个人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心头会那么难受?
“怎么回事?”还真是难得能看到陈伯辛精神不安,这家伙可能只是短暂的愧疚罢了。
在他的记忆里,陈伯辛可不就是比他渣百倍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陈伯辛摇晃着脑袋,看李利晋的模样,应该是救回来了。
他从没想过纪昊允会做这样的选择,他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慢一步会怎样,如果纪昊允真的死了,他……
陈伯辛突然感觉无法呼吸。
“过去看看行之吧,冷静一下。”虽然此刻的陈伯辛有点狼狈,他可不觉得陈伯辛的愧疚会持续很久,因为这人可不是有良心的男人。
“行之……怎么了?”突然提起段行之,他才想起了早上才一脸兴奋的和段行之分别。
“被人砍了,走吧。”李利晋说着率先快在走在长廊上。
陈伯辛跟在他身后,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有一种灵魂抽离了肉体的感觉。
两人一起到了VIP大楼,李利晋看向一旁靠在电梯墙边的陈伯辛无奈的叹口气。
到了病房前,李利晋伸手敲了敲门,毕竟里面不是段行之一个人,还有个严律呢。
“……进来吧。”严律挣扎了一下身子,慌乱的轻推开了段行之,跳下了床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这才冲着门口方向喊。
“淦。”段行之这明显是好事被撞到欲求不满的低吼,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熬出头的。
“怎么了?”陈伯辛走进来,狐疑的看向趴在床上的段行之。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回事?”段行之一见到陈伯辛就有点恼,还真是难得看到陈伯辛有些许抑郁的模样。
“咯咯咯~”陈伯辛和李利晋刚刚就坐,病房门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段行之慢慢坐起身,两腿盘坐到床上,两眼看向门口的方向淡淡的喊了句。
“人这么齐?”邵毅一走进来看到围着段行之坐的几人一愣,这几个人可不是说凑就能凑一起的。
“就差你了。”李利晋轻笑了句,起身去一旁拉了张椅子过来,示意他坐下。
“呵~你没事吧?”邵毅轻笑了声,跨步走过去拉过椅子坐了上去,看着坐在床上的段行之上下打量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没事,说说吧你。”段行之转头看向陈伯辛。
“我?说什么?”陈伯辛略有些许颓废,要他说什么?他此刻都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地。
“说什么?谁割腕?怎么回事?”段行之想起来李利晋接到的那通电话,并不是他好奇陈伯辛的私事,而是此刻陈伯辛的模样让人好奇。
这和早上他们分别时的差异可不是一点点。
“就上次那个,他出车祸做手术的时候在手术室外面站了一整天的那个男的,有印象吧?他割腕了。”李利晋忙出声提醒他们,因为出了抢救室,还依旧锲而不舍的跟着想哀求着李利晋让他放他进去见陈伯辛一眼,所以推李利晋印象很深。
“嗯?那个长头发的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有点羸弱的男人?他自杀?”邵毅经李利晋这么一提醒脑子突然想起了那天一直站在手术室外,又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恳求他和段行之让他进重症监护室的男人。
那男人看起来羸羸弱弱的,说话的声音倒是挺好听,长得也不错的样子。
“他……”陈伯辛心头咯噔一声,昏迷的时候一直在深渊里叫唤他的人,是纪昊允吗?
陈伯辛抬头,茫然的看向众人。
“陈伯辛你可真是厉害,不是在被别人搞死,就是在搞死别人。”邵毅嗤笑了一声,陈伯辛什么德性他们都清楚,本以为经历过生死陈伯辛多少会懂得些什么,只是没有,陈伯辛只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坏。
邵毅想他当初就不应该有期待,陈伯辛早就本性难改了。
“不爱人家就放过人家吧,搞得人精神恍惚要自杀的。”李利晋知道自己虽然渣,但他可不玩弄别人的感情,正所谓万花丛中过。
“你……什么?”陈伯辛晃了晃脑袋,到底错了什么?他不清楚,他爱纪昊允吗?他不知道。
“这人在我们院有医疗记录,一直在服用精神药物,有很严重的精神方面问题,你就看在他爱过你的份上,放过他吧,反正你也不爱他。”当然李利晋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自己要是跟陈伯辛比起来,可好太多了。
“爱?又是爱?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爱从没人教过我爱,你叫我怎么爱?”陈伯辛两手抱住了脑袋,爱到底是什么?
“伯辛……”
“我又怎么能懂得什么叫爱……我……我去抽根烟。”陈伯辛说着站起身,慢慢的跨步往门口走,其实他此刻更想去看看纪昊允。
“还愣着?”段行之冷眼扫向李利晋和邵毅,至少陈伯辛要抽烟,他们得跟着一起抽。
李利晋和邵毅了然,同时站起身,紧跟着陈伯辛出了病房。
“他们去干嘛?”严律都还不太清楚状况,手里端着水果盘愣在原地,他不过是去切个水果出来招待他们,结果他们都走了?
“哥。”段行之侧过头,冲着严律轻声喊了句。
“嗯?”严律走过去,将手里的盘子放到了床桌上,顺势坐到了床沿上。
“我们继续嘛~”段行之靠近严律,下巴放在严律的肩膀上,冲着严律的耳朵呼气。
“你给我安分点。”严律感觉耳朵有点痒,伸手推开段行之的脑袋,想和他拉开距离。
“怎么安分?我安分不来。”段行之两手抱住严律的身子将他推倒在了床上。
“你还有伤呢你,禁止做危险的事情。”严律躺在床上,两手撑着段行之的胸膛禁止他靠近。
“什么危险的事情?明明就是快乐的事情。”段行之说着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
“陈伯辛没事吧?”严律忙扯开话题,希望段行之不要把精力放在调戏他身上。
“无趣,”段行之面色一凛,放开严律整个人趴到了一边。
“干嘛?”压着身子的重量突然抽离,严律侧过头看向段行之。
“别提他了,提他我也头疼。”段行之调整着位置趴好,两手抱着枕头闭上了眼。
“是他朋友出事了吗?”严律挪动身子往前,和他并排躺着。
“叫你别提你又偏爱提?不关我的事他爱说说,不爱说我也不爱多问。别关心这个,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的。陪老公睡觉。”段行之手臂一伸,用力的将严律搂到了身边。
严律侧过身面对着段行之,手伸到了段行之的脖子处,摸着他的耳垂。
“哥,跟我结婚吗。”不是问句,他想跟严律结婚。
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可以追逐的年纪,三四十岁的男人已经不再懵懂,会很想要个家。
“……”严律撩他头发的动作一顿,脑海里的思绪被结婚两个字打乱,结婚,段行之在说结婚……
“跟我结婚。”段行之抓住严律的手,睁开眼对视上他的双眸。
没有那一张纸,他感觉严律随时会离开他。
“可我……不是nv人。和你结不了婚。”严律垂下眸子,他和段行之……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嗯,我们去能结婚的地方结婚,好不好?”他一直承诺严律的东西,居然要等到十年后才能兑现。
“我……”严律很想说什么,可他说不出口。
他们之间有距离的,即使躺那么近。
“跟我结婚吧,嗯?”他只需要严律的点头,只要严律肯点头,明天他们就可以飞去遥远的国度结婚。
“我说的我不是nv人……它包括我不能为你生孩子,不能像nv人一样给你你想要的那种……那种人生,那种生活……”所以某一刻他多希望自己是个女人,可以给段行之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可他不是,他是个男人……
“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生活?我只想要有你的生活。如果你是女人,你觉得我会多看你那一眼吗?”脑海里初遇的情景历历在目,一直都是那个严律,牵动着他。
“……”严律的身子忍不住轻颤,段行之的意思是,因为他是男人,才喜欢的他吗?他看向段行之的眸子,他突然渴望那个答案。
“不是因为你是男人,或是女人才选择的你,只因为你是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段行之希望严律明白,只因为严律是严律,他爱的只是严律,无关性别。
“……”严律低下头,鼻尖一阵酸楚。他又不争气的抽泣了起来。
“怎么?哭什么?”段行之伸手摸上了严律的脸颊。
“行之……”严律抬头,眼眶已经湿润。
“不准哭,要哭只能被淦哭,懂吗?”段行之抹掉了严律的眼泪,声音冷冽的开口。
“行之……”严律脑袋埋到了枕头里,他想……他想要段行之。
严律的脑袋埋得很深,他羞耻得不敢开口,可内心却又很想得到。
“嗯?”段行之挑眉,安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所以你个混蛋,受什么伤?我……我想要了……”
严律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段行之猛听见。
“哈哈?”段行之抬起腿,圈住了严律的腰身拽向自己,单手关节撑着床面,另一手将严律扯过身,让他面对着自己。
“……”严律被扯过身子,他抬头看向段行之的双眸。
原来即使时光流逝,现如今面对段行之依旧会心动。
“是想要跟我,嗯?”这才是他想要的,他要和严律束缚在一起。
“嗯。”严律的脸因为段行之的话红到了耳根,看着眼前的段行之用力的点头。
段行之扯开了嘴角,倾身压下去吻上了严律。
“铃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场暧昧
。
“……”段行之停下动作,耳旁是严律的轻喘和急促的手机铃。
“先……先接电话。”吻得太久了,严律有点喘不过气。
“嗯。”让他来看看是谁这么不识趣,做好事的时候总能被打扰。
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是元超。
“喂?”段行之冷声开口。
“boss,公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