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之!”严律伸手扯开他的被子,这动作今天已经做了两次。
段行之睁开眼,慢慢的坐起身,伸手又从旁边抽出了湿纸巾,手伸在半空冲着他开口问:“我擦擦。”
“不用,我很干净!现在解气嘛?一切如此如你所愿?”严律没有把手伸过去,而是冷着脸在旁边看着他。
“让我擦擦吧,他们太脏了。”他已经很努力的在隐忍了。
“段行之你发没发现你的病态又出现了?”病态的占有欲。
段行之见他不为所动,强咬着牙倾身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严律也没想到他受着伤还做那么大幅度的动作,手已经被抓紧,段行之低着头,认真的给他擦拭着手。
“真好看,手。”段行之这话是对着严律的手说的,严律的手是真的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可以了……”
话还没说完段行之将手里擦过的纸巾一丢,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伸手去抽了一张,给严律又擦了一遍。
期间严律曾试图和段行之好好谈谈,可段行之却一点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之后的好久,严律都和段行之处于冷战状态,段行之床上处理公务,严律床边看书,谁都不想理会谁一样。
一直到三个月后,段行之挨打的案子终审,严律给段行之办了出院,又陪着他去了法庭。
“天气怎么突然那么冷?”出了医院,段行之忍不住拢了拢身子,一直呆在病房里倒是没发现,原来天已经变了。
“嗯,新闻说好几股冷空气会来。”严律说着将手里的外套套到了他的身上。
段行之将那外套穿上,走到车子前坐上了驾驶室。
“根据各项报告,被告在殴打受害人时意识属于清醒状态,技术人员恢复的监控里可以看出被告的手段极其残忍,招招对我被告下狠手……我的当事人也就是受害人段行之先生,他作为HT集团的董事,在这十多年间为社会做出的贡献巨大,捐献给各个福利院养老院等款项已达亿元,HT走向国际,受害人段行之先生在国际上也拥有着一定的地位,而就是一位这样的优秀的年轻企业家,竟然受到了如此的伤害……”
严律看着那嘴里滔滔不绝的说着话的律师,心底生出了艳羡,思绪飘零,他曾多少次幻想过自己也站在那个地方发光发亮。
“想什么?”段行之伸手推了推他。
“我读大学的时候辩论会上,也曾那样过。”也曾那么滔滔不绝,据理力争过。
“嗯,我记得。那时候的话题好像是……文才口才?”好像是挺俗套的话题,不过严律站的是文才,跟人家争得面红耳赤的模样还记忆犹新。
“如果……”那是他没有遇见段行之,他的结局会更好吗?
他转头看向段行之。
经过一天的折腾,判决结果在下午三点钟出来了,最后判定是十一年。
“爸,爸!爸救我出去,救我出去!给钱!给钱!把钱都给他!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爸你快救我出去啊,救我出去……”男人依旧不曾反思过自己,手抓着围栏冲着自己父亲的方向乱吼。
“……”坐在前排的中年夫妇两只能看了一眼另一边上面无表情的段行之,作为父亲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走吧。”段行之好像真的就是来走过场,期间就对着严律说过几句话,听到了满意的结果,他站起身伸手去抓严律的手腕。
“我自己会走。”严律忙挣脱开他的手,这要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段行之拉着走还得了?
段行之眸子沉下,率先转身跨步往外走。
严律跟在段行之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闪神,男人高大的身影,步履平稳,周身都是一股魅惑迷人的魅力。
“严……严律?是严律嘛?”
严律走在前头,突然从左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严律!真的是你?”只见一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提着公文包,一脸惊喜的直盯着严律。
“嗯?你……”
“我啊!麦骏腾呀!不记得啦?咱们在江大一个系一个教室的呀!”麦骏腾笑着冲着开口。
“哦,是你呀。”严律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时常因为迟到而坐在后排的一群人里,有这么号人物。
“……”不远处段行之停住脚步,回身便看见严律跟人叙起了旧。
“我天呐!你吃防腐剂了吧?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怎么十多年变都没变?”惊叹的不仅仅是严律的外貌,还有那依旧令人觉得耀眼的微笑。
“没有,也老了。”严律轻笑着回答,他的皱纹都已经长了,只是没有扯开脸笑,如若不然也是满脸的褶子。
“哪里,你一点也没变,你说自己是大学生都有人信。”这么多年不见,总感觉这人染上了一股子仙气,本来就是儒雅随和的人,看着更加不染凡尘烟了。
“哈哈~”严律爽朗的笑出了声,被夸年轻怎么也得笑笑吧。
可三米外的段行之却阴下了脸,要疯了,因为严律的笑不是冲着他。
“对了你结婚了吗?小孩多大?孩子应该也上初中了吧?”
“我……还没。”严律的笑突然停顿住,他发现如今这个年纪的很多话题都是结婚,孩子。
“还……还没?你说还没结婚?不应该吧?”麦骏腾讶异的开口。
“哈哈,对了你呢?你孩子几岁?”严律笑着反问。
“十来岁了,上初中了,我还有照片。”他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哇,女儿?不错呀。”严律看着那俏皮可爱的小女孩,扯开了嘴角。
“是吧,这丫头像我,成绩好着呢。想当年咱们争奖学金那会儿,真是头破血流呀。”
“哈哈……”
这一聊严律完全忘记了段行之就在一旁,他远远的看着严律的一举一动,拳头捏紧。
“你朋友吗?一直盯着你看?”麦骏腾看了一眼段行之的方向,狐疑的开口,这人眼神挺不对劲。
“嗯,聊着聊着给聊忘了,我朋友还在等我,我们加个好友,有空出来喝杯茶什么的也好呀。”严律说着掏出了手机,打开了VX给他扫。
“好,那有空我们一定得坐下来喝茶。对了你在哪个律师事务所?”
“啊?没……我自己开了家鲜花店。”严律被问到突然停顿了一下,尴尬的开口。
“那也挺好呀!你没选这条路走也挺好,你看我,十年了也就混了个人样而已。”
两人道了别,严律跨步走向段行之。段行之阴沉着脸,没看他直接往外走。
“喂?段行之!”严律跟上发现段行之已经找到了车子,上了车还启动了。他忙小跑过去挡住,伸手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我……”严律想说自己买了蛋糕,想给他补办个生日。
可段行之一副认真开车的模样,根本没想搭理他。
回到了公寓,段行之直接去了卧室,换了身衣服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是说给他办在家生日会?”陆小小三人歪着脑袋看着只有严律一人的客厅,四处扫了一眼也不见段行之。
“他去房里休息了,蛋糕你们吃嘛?”冻得太久怕会失了味,而段行之好像挺呕气的。
“这个我们就不吃了吧,我就先过去了,我要去赶场。”陆小小起身,笑着开口。
“那我们也走了,我们两个苦逼,又是夜班。”赖碧红和杜悠悠丧着张脸,端屎端尿的活真的是累人。
“好吧。”严律无奈的耸肩,起身送她们出了家门。
回了厨房,从冰箱里掏出了那个蛋糕。
所以自己对段行之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亦爱亦恨吗?
他伸手提起那蛋糕,往卧室去。
伸手打开了卧室门开了灯,他走过去将手里的蛋糕放到了床头柜上,解开了外盒,坐到了床沿上。
“你有睡吗?”严律伸手,轻轻地撩开了段行之脑门上的头发,轻声开口问。
段行之感觉到了大掌抚他脸的温度,他睁开眼看向严律。
“给你买了蛋糕,许个愿吧。”严律伸手点燃了一根蜡烛插上,伸手从床头柜墙边上关掉了灯。
一根小小的蜡烛灯光忽明忽暗,那昏黄的灯光照着严律的脸,他轻笑着看向段行之。
段行之坐起身,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严律的脸颊,好像在不满意他的笑容。
“干……干什么?疼……”两颊被掐住,严律伸手抓住段行之的手腕想推开他。
“笑啊,怎么不笑?”段行之说着那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你干什么嘶……疼……”严律伸手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腕,这段行之莫名的怒火是怎么回事?
“……”段行之放开他,看向了已经燃烧一小半的蜡烛。
他希望严律的一切都只属于他。
“呼~”想着已经俯身过去,用力的将那蜡烛吹熄灭。
严律看着他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伸手过去打开了灯。
“严律。”段行之伸手捏住严律的下巴,轻声喊了句。
“嗯?”严律被迫转过头看他。
“不要对别人笑成那样,我不喜欢。”段行之说着,将脑袋靠了过去,窝进严律的脖颈处轻轻的蹭着。
严律挑眉,原来是这样。“我连笑的自由都不能有?段行之你未免太霸道?”
“可以有,你可以选择对我笑。”段行之埋得更深,整张脸都碰上了严律的脖子。
“你这样我不喜欢……”
“那你要我怎样?我控制不住自己,也怕会伤了你。”段行之伸出手,搂住了严律的腰身。
“……”可是我也要和别人接触,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你的世界呀,段行之你到底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