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之你别想装死,起来!”严律伸手扯开被子,冲着他吼。
段行之卷着身子一阵阵痛感袭来,他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脑袋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叫你起来,好好说道说道,你是不是就想着把人往监狱里送然后任由你宰割?”他伸手扯开他的手臂,明知道段行之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他也不希望他真的这么坏。
“难道我这顿打白挨?怎么也得让他也尝尝滋味吧!”还有严律的那一巴掌,那一巴掌也需要有人还。
“你的意思是他在里面的日子只挨这一顿打吗?”严律不信,段行之不是轻易能放过别人的人。
“最多我保证他出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十年牢狱之灾是不够的,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段行之那你和他有什么区别?”严律一听急了,冲着他低吼。
“我和他本就没有区别就是同一类人,你现在是在怪我不择手段吗?可是怎么办?我段行之就是不择手段的人。这个世界没有真正善良的人,只有玩弄善良的人!”一激动他感觉自己小腹传来阵阵痛感,他咬着牙吼着回答。
“明明可以避免的,对付那三个人你绰绰有余,躲得开的又何必呢?得饶人处且饶人……”
“错就错在他动了你,他不应该甩你那一巴掌,还说了那句话。”就是严律才会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会得到好的回报,在他段行之字典里没有这句话。
“你没必要为了我那样,只是一巴掌又会怎样?”如果只是那一巴掌,又何必到这种地步?
“他要我的命都可以,但是他不能碰你!”段行之冷着脸回答,十年是轻的,那一巴掌还得有人来受着才能解气。
“你……”严律抿唇,他该说自己感动吗?可段行之这方式不对呀。
“我不是上帝,原谅他是上帝做的事情,而我要做的就是送他去见上帝。严律我告诉你,谁都可以谴责我,你不可以。”段行之说着伸手拉过被子盖到身上。
“你的方式不对,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你的黑暗手段……”
“不要再讨论这个,难道要为了他跟我吵嘛?我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吧。”他们刚刚那激烈的程度好像已经吵过了。
严律咬牙,这样的段行之会让人害怕,就那么一瞬间他已经构思好了一整个计划,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吗?
严律看着卷成一团的段行之,眉头迟迟不能舒展。
“我饿了,真的饿还疼,全身都疼。”段行之慢慢的躺平身子,伸手去摸严律的手腕握住,侧着脑袋,眼角贴着创口贴的脸上满是委屈。
“你必须反思自己!”严律没好气的甩开它的手,冷声开口。
“那你答应的给我呢?我估计我很快就会好的。”但是这医院他得住到庭审终审,没病养着吧,反正严律会照顾着。
“这事免谈。”严律一屁股坐下身,他别开脸不看他,免得自己心软。
“啊?那就是看得到吃不到?那老子干脆出家得了。”段行之伸手撩起被子,一把闷到了自己脑袋上。气气
“那你出家得了。”段行之可舍不得,毕竟他那么努力才拥有金钱,地位。
“你想得倒美,老子舍不得你。”掀开被子,两眼直盯着他。
“歇着吧,我去给你做吃的。”虽然不知道段行之真不真心,他也不能刨开段行之的心看看,但是他的这句话有让他窃喜。
“嗯,你快点,饿坏你家男人可不行。”段行之轻轻的翻动了下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下午的时候段行之的表哥龚文达来看他了,刚巧严律回家去了。
“感觉怎么样?”龚文达看了段行之一眼,脸上挂彩的地方挺多。
“好多了。”段行之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什么时候回的江城?无声无息的,挨打了才知道找龚家?”接到自家老爷子电话的时候他还没忙完,匆匆给自家法务部打了电话赶到局子了解情况。
“回来两个多月了,有事情忙。”段行之翻了下一页。
“连过来坐一下的时间都没有?过几个月老太爷八十整寿,不用我去请吧?”
“嗯,我知道,记着呢。对了听说你现在在搞AI那块?不太景气?”段行之看完了手里的文件,放到了桌子上。
“嗯,老太爷思想太保守了,时代已经在不断变化,与时俱进才是生存之道,说句不好听身子都已经埋土里了,手里还握着权不肯放。”龚文达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差钱?找我啊。”段行之笑着开口。
“你小子当真风生水起?”段行之不提,他倒没想过,这眼前不就有个身价亿万的人吗?
“喏,光我这十年捐出去的都上亿了。”段行之从文件里抽出一张递给他看。
“我去?还真是。”龚文达看着上面列出的段行之这十年来捐款的地址以及数目,小小惊叹到。
“到时候发我私件。”段行之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你说真的?”龚文达眼底闪过喜悦,这要是真的他的资金链一接上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看看值不值吧。”
“当然值。我去打个电话。”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消息说出去,龚文达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床桌上,已经 掏出了手机,跨步往外走。
等他回来的时候严律也已经坐在他身边了。
“助理嘛?”龚文达看了一眼严律,笑着开口。
“不是。哥这是我表哥,龚文达,表哥这是我……律哥。”
“你喊哥?怎么看都比你年轻呀。你好,我是龚文达。”龚文达打趣了一下,伸手欲跟严律握手。
“你好,我是严律。”严律笑着和他握了下手。
“你比行之大吗?结婚了吗?我们家行之也三十四五了,还没打算结婚,你帮着劝劝吧。三十而立,家业家业有家才有业,男人三十四五这种年纪还不结婚……”
“停,你不是忙吗?去忙吧。”段行之伸手指了指刚刚被他放在床桌上的文件袋。
“一说这个就急眼,帮我照看着他点,我走了。”龚文达感觉到了段行之的不悦,他也是好意,既然他不想他也无畏不识趣。
“赶紧的吧。”段行之颇有赶他走的意思。
“好好好,麻烦你了。”临走还冲着严律笑了笑。
“没有,我送你。”严律僵住的脸扯开笑意,送着龚文达出了病房。
“过来扶我起来。”段行之想坐起身,可身子一阵阵的疼痛感让他只能躺着充严律招手。
严律走过去,扶他起身将枕头放好给他靠着,段行之顺势抓住了他的手,从一旁抽出了张湿纸巾,冲着严律的手掌擦拭着。
“我自己来……”
“别动,我给你擦。”段行之擦得很认真,把严律手上每一处被别人碰到没碰到的地方都擦拭着。
“看着像变态。”亦或者说,是可怕的占有欲。
“我不喜欢。”很显然他感觉擦拭一遍还不够,丢掉了手里的纸巾又抽了一张。
“可以了,已经很干净了!”严律想抽回手,却被拽得紧紧的,根本动不了。
段行之看着他,示意他不要动。
“就碰了一下而已,而且是我的手又不是你……嘶~”严律还想说什么,段行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捏了一把。
“我说了我不喜欢。”他好像已经很耐性的解释过一遍了。
“……”严律挑眉,这是熟悉的段行之。
“晚上吃什么呀?”段行之歪了歪脑袋,笑着开口。
严律看着他,想从他眼里再探个究竟,可段行之下一秒已经换回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段行之又住了好几天医院,严律都是爱理不理他的模样,他倒也不在意,人在他身边就好。
这天严律刚拿了午饭进来,段行之已经自己坐起身等着他了。
“咯咯咯”正当严律将那饭菜摆放上的时候,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严律看向了门口的方向,起身跨步走过去打开门,一打开门,便看见了一对中年男女,男人手里提着水果篮子,冲着严律陪笑。
“你们是?”严律看着他们思考了一下,他没见过这两人,回头看了一眼段行之的方向。
“你好,段行之段总是这个病房吧?”男人看着五十多岁,扯着一脸褶子笑着冲严律开口。
“是,找他吗?先进来吧。”严律冲着他们温和的笑了笑,伸手将房门拉开出来。
“段总……”男人一进了病房门,一脸愧疚的冲着段行之喊了句。
“你是?”段行之当然知道是谁,听过父债子偿,子债,无为的父亲也要付出代价的。
“段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两年前在横城见过,我姓秦。”中年男人尴尬的笑了笑。
“还真忘了,有事?”段行之伸手,漫不经心的开始吃起了午饭。
“我们家子守无意冒犯了段总,段总看看……多少钱能解决?”想他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拉着张脸求人。
“这都十来天了,秦总这时候出现未免太没有诚意了。秦总觉得我缺钱吗?”
“多少钱我们家都能给,只要你愿意和解。”一旁的中年女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打断段行之的话,能判轻几年是几年。
“你们秦家一副躯壳,能拿出多少?”段行之听到她这话都笑了。
“段总……段总……”中年男人深呼吸了几下,手撑着床面慢慢的跪下了身。
“少言?”女人见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一旁的严律眉头轻动,这可是江城秦家,说到底也是名门望族,如今也要乖乖的跪下身,着一切绝对是段行之想看到的。
“秦总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起。”段行之勾着唇笑着开口。
“养儿才知为人父母有多难,我知道段总不缺钱,我也不奢求段总会跟我和解,只盼着段总消消气,让那孩子在里头少受点罪。他是我秦家一脉单传,这若是没了,我夫妻二人怎么受得住?”这一跪,他这后半辈子怕是抬不起头了,可是怎么办,他生了个没用的东西。
“可是怎么办?秦小公子甩了我爱人一巴掌?这一巴掌……”
“啪——”“啪——”下一秒便看见中年男人伸手,冲着自己的脸上直抽嘴巴子。
“少言!”女人抿唇,看着男人的动作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行之够了!”严律忙走过去,伸手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阻止他在打下去。
段行之的眸子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
“啪——”男人抽回自己的手,狠狠地又往脸上抽。
“段行之我说够了!够了你没听到吗?”严律发现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中年男人没有得到段行之的回应,依旧抽打着自己的脸。
“我又没叫他打自己?”段行之表现得很无辜。
“够了,我保证你孩子在里面不会再受到伤害,你走吧!”严律拽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的将他拽起。
“啪——”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依旧没有停下,中年男人好像听不到严律说话一般。
“行之,段行之!”严律气急了,他伸手一把抢过段行之手里的筷子,怒视着他。
“滚吧。”段行之伸手,冲着男人开口。
“……段总,是同意了?”男人的动作顿住,脸上热辣辣的疼痛感让他的眉头皱起,两边的脸颊已经红肿。
“是。”段行之很解气,他邪魅的笑着回答。
“谢谢段总。”不应该的,他不应该栽在一个小子的手里的,可能怎么办?就那么一个独苗。
“赶紧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对上了严律的眸子,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段行之这才肯罢休。
“是……”
“东西提走。”段行之冷声开口,这会儿小腹又传来了痛感,他慢慢的躺下身,伸手扯过被子盖上。
“你解气了?嗯?”严律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冲着段行之问。
解气?他只恨不是自己亲自抽的巴掌。段行之不理会他,闭上了眼睡了过去。